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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這個溫柔的哥哥，又回想起夢中那個對小黧冷酷可怕的哥哥，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哥哥。

不由心裡覺得非常委屈，扁了扁小嘴，“哇”的一聲哭出來。

哥哥安地拍了拍他的脊背，發覺一片汗浸溼涼，又去找出條幹巾給他墊上，對他耐心的又哄又勸。

小黧到底單純，因為腦神經受損的關係，記也不是太好。

於是在星遺哄了他一會兒、提出帶他玩遊戲之後，他就把夢裡的事情拋到腦後，開開心心的穿衣起洗漱，和星遺一起到花園玩。

以往哥哥雖然也對他很好，卻還總是講些規矩章法的。

比如吃飯的時候要去餐桌乖乖坐好、認真的用碗勺吃，不能用手抓；比如說不能在雨天過後，跑到花壇裡玩泥巴和打滾……

很多不乖不聽話的舉動，他只敢在阿珠他們面前放肆，卻不會在哥哥面前表現出來。

可是哥哥今天卻對小黧格外放縱寵溺，什麼都順著小黧，連飯都是讓阿珠端到花園裡面，一口一口的親手喂他吃。

他今天簡直玩瘋了，和哥哥一起玩了堆沙堡、放風箏、編花環……一直玩到天都黑下去。

小黧的臉頰上，手上和衣服上都沾染了沙子泥土，眼睛卻仍舊是明亮喜悅的，如同閃耀的金寶石。

“我要去那裡！”小黧頭上戴著花環，仰起臉，伸出髒髒的食指，指向寢殿高高的屋頂，“去那裡看星星、聽哥哥講故事！”星遺微微一笑，也不嫌棄小黧身上骯髒，伸手抱過他，背後展開一對似實似虛、如輕紗般透明的大翅膀。

小黧看見自己的雙腳離開了地面，然後在興奮的驚呼聲中，和哥哥一起飛上硃紅的屋頂。

“想聽什麼故事？”哥哥清越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想要聽……小黧沒聽過的故事！”小黧仰頭望著星空，枕著哥哥的臂彎，臉上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只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寶寶。

於是，哥哥給小黧講了一個勇者鬥惡龍的故事。

故事並不新鮮，甚至有些老套，但小黧只覺得驚險又刺。結局非常圓滿，勇者殺死惡龍救出公主，並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整個王國的人都為他們道賀。

“小黧……一定就是哥哥的公主。”聽完故事之後，玩了一天的疲累和生物鐘，開始令小黧的上下眼皮打架，“如果小黧被抓走了……哥哥記得要來救小黧啊……”他的聲音越來越輕，在星遺的臂彎裡閤眼睡著了。

星遺聽到小黧均勻的呼聲，垂下眼簾，望向自己臂彎中那個人。

烏黑的額髮有些凌亂，白臉頰上帶著髒汙，纖長睫在星光的掩映中投出兩彎漂亮的黛痕，紅潤的瓣微微翕張。

明明知道小黧和自己同齡，滿了二十七歲，他倆的身高體型也相若，卻仍舊會覺得對方只是個天真孩童。

在來到聖殿之前，星遺從來沒有想過昆帝會變成小黧，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和他以這樣的方式相處。

星遺有些慨，卻並沒有心軟。

斂去了之前刻意的溫柔體貼，他望向小黧的目光是一片純然冷靜。……就這樣，小黧接下來的生活，仿若是在冰火兩重天之中。

哥哥白天的時候會對他極盡溫柔寵溺，帶著他到處玩，滿足他無論有理還是無理的一切要求。

而一到夜裡，小黧進入哥哥的夢境，就能看到哥哥待他無情冷酷的一面。

他開始害怕睡覺覺，卻又熬不過身體的疲憊和生物鐘，還不敢把這樣的夢境宣諸於口。

生怕說出去了，夢境就會變成現實。

在這樣的情況下又過了一個多月，小黧就算再笨，也開始從夢境中傳遞的信息中回過味來，知道了一些過往，以及哥哥想做的事情。

原來他曾經是壞壞的小黧，但他的記不好，所以把做過的壞事全部都忘記了。

星遺這幾天總覺小黧蔫蔫的，帶他玩也提不起興致，一天到晚都窩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臨睡前，星遺伸手摸了摸小黧的額頭。

“有一點點。”小黧抬起臉，怯生生的望著星遺，“哥哥，為什麼大家不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嗯？”星遺沒聽懂，出疑惑的表情。

小黧嚥了口口水，帶著忐忑的期待:“哥哥……勇者為什麼要殺死惡龍呢？惡龍知道錯了，就不能和勇者、公主他們一起幸福的生活嗎？”

“可是惡龍犯了錯，總是要受到懲罰的。”星遺並沒有多想，隨口回答，“既然不舒服，就早點睡吧。”小黧的目光中掠過一抹微微失望之，卻並沒有多說什麼，點了點頭，拉過被子蓋在身上睡下。

寢殿裡的燈光熄滅，小黧覺到哥哥挨著自己也睡下了，眼角有一抹淚痕在黑暗中無聲滑落。

——可是，小黧不是哥哥的公主，而是故事裡不能被原諒的惡龍啊。

這兩天小黧都窩在寢殿房間裡，不是發呆就是睡覺，直睡得夜顛倒。所以當枕畔的星遺沉睡入夢之後，小黧仍然還清醒著。

星遺因為取了心頭血的關係，這幾個月來一旦睡著就會進入深度沉眠，以便身體進行自我修復。

小黧覺到哥哥睡著之後，慢慢從上爬起來，穿了鞋站在畔。

哥哥緻秀美的容顏籠罩在淺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