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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醒，只是秀氣的眉都擰做了一團，巴掌大的小臉上染滿淚水。

像是在承受著某種巨大的痛楚。

發燒昏的時候做個噩夢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沒有心軟的理由，應該直接離開的，可實際上，簡清在猶豫了幾秒後，回到了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清冷的目光不自覺變得柔軟了些。

他彎下身，指尖輕輕捻去程溫眼角的淚，“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是那麼愛哭。”像是覺到了什麼，啜泣間小傻子本能地抓住了簡清的手，不過沒什麼力氣，軟軟得只要一甩就能甩開，密黑的睫不安地顫動著，乾澀的部在發抖。

“我會乖的……”

“阿清……別……別不要我……”心口莫名揪了揪，簡清擰眉，“傻子。”眼下這個情況看來是沒辦法走了，萬一這蠢貨燒得糊糊起來爬窗戶，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一個微不足道的替身，跟家養的小狗沒什麼區別，可養得時間久了，如果出什麼意外的話，主人難免也會到心疼的。

簡清回手，掏出手機撥了費聞羅的電話，那邊很快接起了，沙啞而暴躁的聲音傳過來。

“我的大少爺，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大清早的擾人清夢，你覺得這適合嗎？你最好有要緊事，否則絕！”

“過來一下，程溫生病了。”簡清開門見山。

“靠，你又做了什麼好事兒了，我告訴你，就他那身體，再這麼折騰下去估計就沒幾年好活了，你既然都不在意，還讓我……”費聞羅頓時清醒了不少，咬牙切齒地開口，然而話沒講話，就被簡清淡淡打斷了。

“出診費翻五倍。”他成功閉了嘴。

雖然說家裡不差錢，可現在不是靠自己呢麼，跟什麼過不去，也不能跟錢過不去不是。

畢竟人家是金主，得罪不得。

作孽，簡直作孽。

掛了電話，簡清去衛生間了塊兒溼巾過來，幫程溫擦了擦額頭。

他一直在嗒嗒得小聲哭，口中喃喃著說冷，簡清沒辦法，只好脫了衣服鑽進被子將人摟住了，覺到熱源，小傻子就一個勁兒地往他懷裡鑽，簡清耐心地哄著，沒一會兒他就安靜下來了。

鼻頭哭得紅紅的，白的小臉上掛著未乾的淚痕，乖乖順順躺在他懷裡的樣子，看起來倒也沒那麼討厭。

大概半個小時後，門鈴響了，簡清立刻穿上睡衣下樓開了門。

見面的第一眼，費聞羅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憐的小程溫，遇見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作孽，簡直作孽。”簡清聽見這話就不開心了，皺眉道，“他身體本來就不好，發燒是經常，不關我的事。”費聞羅哼了一聲表示不屑，揹著行醫箱就往樓上走。

他已經見過不少次程溫這樣蒼白安靜地躺在上的樣子了，不過這會兒見到還是有些心疼，醫者父母心，尤其是在極度瞭解簡清這禽獸的情況下。

誰知道小可愛受了多少委屈。

除了自己本身是西醫之外，費聞羅對中醫也興趣，曾千里迢迢跑到郊區一家偏僻的老中醫店裡去拜師，到現在已經懂了不少。

這會兒醫療器械有限，在給程溫打針之前，他試著給他把了把脈，想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病，沒想到，這一把，就把出了問題。

他不敢相信地又重複診了幾遍，臉逐漸變得有些難看，轉頭看向簡清，“這回關你的事了。”

“什麼？”見他的反應，簡清頓時也有點緊張。

“他有了。”費聞羅道。

“有什麼了？”簡清還沒反應過來。

“孩子。”簡清怔了怔，內心反而鬆了口氣，“哦。”

“你就這個反應？”費聞羅微微拔高音量，頗有幾分動怒的意思。

平常很少見到他這樣，簡清只覺得費解，“那我應該什麼反應。”這個男人能生孩子，他們又經常做，懷孕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產還不到一個月，你又讓他懷孕，你真想折騰死他嗎？”費聞羅咬牙道，“正常人的身體也受不了，更何況是他這麼個體弱多病的小身板兒，瘦得沒幾兩，我真懷疑你平時是不是連飯都不給他吃。”簡清沉默了一會兒，“那怎麼辦，打掉嗎？”第44章你能不去嗎“你真是……真的是……”費聞羅瞪著眼睛看著他，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噎了半晌才擠出四個字。

“禽獸不如……”

“我知道你不稀罕這個傻子懷的孩子，可你如果不想要的話，不能戴套嗎？”簡清皺眉，“我只是在詢問你，怎麼處理對他的身體有益，沒有別的意思。”費聞羅深了口氣，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產對他的身體傷害更大，甚至有可能無法再受孕，最好的選擇是將孩子留下來，逐步調理他的身體。”

“你打算怎麼辦？”其實對於簡清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只要將孩子掉，程溫無法再受孕的話，以後再怎麼樣他都不需要因為這個棘手的問題而煩惱了。

可是腦子裡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小傻子產後崩潰痛苦的模樣，他忽然覺得不忍心。

尤其是那天，程溫站在窗邊，顫抖著對他說‘阿清，我也想變成天上的星星……’，畫面太過深刻。

如果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