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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消息。”陸清遠的眼神瞬間就暗淡下來,頹廢地坐在雪地裡,頭髮凌亂,眼下有一拳濃重的烏青。
小花攙著陸清遠起來,體貼地說道:“如今下雪了,尊上還是不要在這裡睡了吧。您身子不比以前了,先生走時讓我叮囑你可千萬不要再受傷了,他不在沒人治你的傷口。還有……”小花抬頭看著陸清遠,眼裡泛著淚光,突然哽咽。
“還有沈哥哥,他那其實很牽掛您的。他走以後您都沒吃過藥,其實……其實他將您的藥瓶都做好了標記,他還說您不愛吃苦的,還備好了糖,都裝在瓷瓶裡。尊上您一定要保重身子,沈哥哥他放不下您啊。”
“別說了……”陸清遠抓著小花的胳膊,渾身都在顫抖,低著腦袋踉踉蹌蹌地往回走。聲音微弱,似水中無的浮萍。
他問小花,又像是問自己。
“他放不下我,為什麼還不回來?”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都已經下雪了,你為什麼還不回來?
大雪覆蓋了整座雀宮闈。
起初一切如舊,侍女僕人一個不少,衣食供應不缺。一切全都按著沈孟莊在時的模樣,按著沈孟莊的喜好佈置。
陸清遠想著,萬一明就回來了呢。
而後,殿外的侍女來來回回,殿內陸清遠煢煢孑立,再也沒有昔兩人柔情繾綣。
他看著外人的熱鬧只覺煩悶,之後雀宮闈的侍女便少了一半。
冬凜冽,白雪冰封。
直到光復蘇萬物,桃花菲菲灼灼。
雀宮闈再也沒有人了。
所有的侍女和僕人皆被陸清遠遣散,小花想在他身邊,但因沈孟莊生前遺願,陸清遠不願強留。小花便去了暗境,一邊尋找谷虛子,一邊學習刺繡。
雀宮闈,成了陸清遠的牢籠。
他曾經是這裡的主人,豢養著心之所愛。
而如今,他成了這裡唯一的雀鳥。
陸清遠抱著酒罈,整昏天黑地地酗酒。他曾經滴酒不沾,只願溺於沈孟莊的芬芳中,在那股令他魂牽夢縈的杜若花香裡,沉醉不知歸路。
但如今,他只能將自己的身體和靈魂,泡在酒中,喝沈孟莊最喜歡的酒。
故山,故山已是荒蕪。
他的天,他唯一的灼灼其華,名叫沈孟莊。
而今,也成了一盞故山。
殿內充斥著一股嗆鼻的酒香,彷彿在密不透風的四面牆中發酵。
陸清遠臉頰通紅,雙眼為睜。腳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空酒罈,舉起手裡的酒罈將最後一口一飲而盡,隨後甩到一邊。
光從縫隙中鑽進來,陸清遠盯著稀稀疏疏的曦光。扶著軟塌撐起身子,磕磕絆絆地走到側殿。
側殿裡的擺設一切如舊,斷絃的古琴、焚香的爐鼎、整齊的軟衾,都落滿了灰塵。
陸清遠摸索到障子旁,用力拉開木門。
強光傾斜而下,刺得陸清遠睜不開眼。
夏隱約蟬鳴,清風吹拂白雲,一切都如往常一般。
他又是一個人了。
近來死印愈發難以控制,總在陸清遠出神的時候,突然從脖間蔓延全身,強烈的刺痛和如同被巨蛇纏繞的窒息,令他不得不從悲傷中掙扎著脫離。
恍惚間,像是不死不休般執著於要完成計劃。
陸清遠坐在案桌前,端看手裡的傳冊。暗傀離開魔界尋找沈孟莊之魂已過了數年,身邊再無近臣,他只能自己琢磨這些複雜的文字和圖案。
正當陸清遠凝神思索間,脖間突然傳來一股刺痛。雙手一抖,傳冊掉在地上。陸清遠捂著脖子,壓制著喉間的鐵鏽味。
與以往死印發作的疼痛不同,此刻脖頸處似是有無數條蟲子在細細密密地啃咬,脖間的血脈裡,也彷彿有千百條蟲子在動。
一鼓一鼓,忽上忽下。
而後從脖間蔓延全身,似乎在食他的血
。
這股詭異的劇痛愈來愈強烈,陸清遠渾身無力,從座椅上跌下跪在地上。一隻手掐著脖子,一隻手抓著桌角。
那些蟲子似乎在啃咬筋脈,若不在體內,只怕能聽到肆無忌憚“咔哧咔哧”的聲音。似惡魔在磨牙,似屠夫在磨刀。緊接著死印蔓延全身,陸清遠看到手背甚至指尖,都被鮮紅的印記纏繞,如赤蛇的蛇信。
在蟲子啃咬後,又是一陣絞痛,整個身子,每一寸肌膚都彷彿被蛇身纏,想要他窒息而死。
兩種疼痛織,陸清遠登時噴出一口鮮血,濺紅了眼前的桌角。
然而陸清遠顧不上這種疼,待緩過氣來,凝神調整了內力,便火速去了淨池尋找鳳天。依鳳天所言,想要開通荒神絕的結界,眼下只有一個辦法。用玄黃翎和四大帝具之力,強行打通。
帝具已找回其二,事不宜遲,陸清遠帶著三首岐嬰前往其餘帝具所在之處。
陸清遠與三首岐嬰來到近神山,正打開入口的結界,孰料一道紫氣悄然襲來。
金鳳鳴叫,陸清遠飛身躲過襲擊。
冷山嵐與鴻林派飄然降落,黑夜蕭索,天際風雲疾湧。
三首岐嬰攔下鴻林派之人,陸清遠與冷山嵐戰。
“本座沒空和你費時間,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讓開,要麼死。”冷風肅殺,吹拂陸清遠的衣襬。禍行劍閃爍著詭豔的紅光,飲血
刃,魔氣千丈。
冷山嵐昂首立,金鳳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