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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道道劃痕後，它有些不明所以地來回踱步，注意到脖子上藍的圓環毫無異動之後，它歪過腦袋，“咕咕”叫了幾聲後，就要重新沉入到睡眠之中去。

“吱呀——”房間的一扇門被人推開，已經成長為青少年的白蘭頂著一頭有些亂糟糟的白的頭髮從廚房中走了出來，他右手拿著一柄鍋鏟，間繫著棉花糖圖案圍裙，有些疑惑地問著突然急躁起來的“依米”:“發生了什麼事嗎？”如果讓密魯菲奧雷家族的下級成員瞧見平裡一貫紳士優雅的白蘭如今的樣子，一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咕咕咕咕？”

“午飯還要等一會，聽到你的動靜，我就先出來看看。”

“咕咕咕。”

“這沒辦法，誰讓你總是晚上出去，又一覺睡到正午，我是不可能為了你的壞習慣改變自己的正常作息的。平時在總部裡你還可以命令其他人為你帶來食物，我可不能慣著你，否則萊恩老師回來，一定會生我的氣的。”鴿子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腦袋，豆豆大的小眼睛裡閃過一抹膽怯。

“咕……咕……”

“我當然知道你是怎麼做的，”白蘭彎下來，滿臉笑眯眯道:“但這能不能瞞過他，我可一點信心都沒有，還是說，你覺得你可以？”

“咕。”依米張開了翅膀抖了下，似乎是在分辯什麼，但白蘭一點也沒有為它說服的樣子，這讓它有些垂喪起來。

“瞞過我什麼？”蘇夜推開門走了進來。這裡是他在小鎮裡待著的時候住過的房屋，鑰匙和所有權在他曾經的下屬喬治·普佐手裡，當然，他在來之前，就知道白蘭和依米回到了這裡。

白蘭是不能和依米分離的，他的“死而復生”讓他離不開造就了他復活的雨的力量，沒有了這隻承載了蘇夜寄託了彩虹詛咒的鴿子，白蘭連小鎮一步也不能踏出。

聽見既陌生又悉的聲音，白蘭驚異地轉過頭來，小鎮的區域完全都籠罩在藍嘴的力量之下，外來者第一時間就會驚動依米，它的神延續著它的力量，漂浮在一整個小鎮的上方。

白蘭其實一直很驚奇這隻鴿子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品種，才能夠做到種種它本來不應該做到的事情。所有事情一旦牽扯到萊恩，就會變得十分神秘且特異。他也有過一些猜想，就連他自己也是那位彩虹之子一手重塑而出，一隻鴿子而已，當然也不在話下。

白蘭漸漸地瞪圓了眼睛，像是沒有想到，一直消失不見的蘇夜會在這樣一個猝不及防的時候，就這樣自然而平靜地重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和從前的小嬰兒的身形不一樣，變為了青年的蘇夜身姿修長，他沒有改變自己從哥譚而來的裝束，來之前他正呆在希克斯的莊園裡，他穿著的是一身休閒的襯衣，手中正收束起那柄隨手造出的雨傘。雖然和之前的自己不同，但他表現出來的，卻是在一種非常安然的從容。

就好像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

依米沒有出聲。和還有一瞬間為蘇夜外表所惑的白蘭不一樣，第一時間就辨認出了蘇夜的它興奮地張開雙翅，就要動地飛往蘇夜的方向。

一片還沒有褪去黑的羽從它股的方位悠然飄落而下。

依米·白鴿的動作頓住了。

白蘭沒有去管依米的異樣，他倒是不介意自己現在的形象，揮舞了一下鍋鏟，他笑眯眯地歡道:“這不是萊恩老師麼？你這算是終於回來了嗎？我還以為老師早就已經忘了我呢！”

“你這是在向我抱怨？”蘇夜倒是想起來了，和其他被大書給他的小傢伙們不一樣，白蘭既聰明又狡猾，他知道應該怎樣做，才能夠既在蘇夜面前表達存在，又不會一步踏錯，踩過蘇夜的最低線。他也不吝嗇於表現自己的情，因為這樣，他才有可能會收穫同樣的反饋。

當然，這對於從前一切盡皆虛妄的蘇夜沒有一點用就是了。

白蘭止住了話語。他銳地察覺到了蘇夜此次回來，和以前有了極細微的改變。

蘇夜將目光投向了依米鴿子，他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依米想要隱瞞下去的東西:“你說的是在夜晚裡將自己染黑，變成黑羽紅眼的烏鴉，在都市傳說裡被稱為‘暗鴉’、‘驚嚇之鴉’、“告死之羽”之類的惡作劇的事情？”依米整隻鳥呆住了。

“我就說吧！”白蘭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來。

他沒有去詢問蘇夜重新變為青年身體的事情，就好像從前他曾經呆在這所房子裡的時候一樣，毫無這些年分開的生疏……最起碼他表現如此。

白蘭的情商與其說不差，還不如說是頂尖。

“這也沒什麼，”蘇夜拉開座椅坐了上去:“如果你想，讓你的品種變上一變，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依米聞言，頓時瘋狂地搖頭起來。

它喜歡惡作劇和它喜歡自己白的羽並不矛盾，還不如說它是憐惜自己白羽的模樣，所以在做出驚嚇惡作劇的時候，會改頭換面出現在人前。

“要吃午飯嗎？”白蘭微笑著詢問道:“我在這裡儲存了一些食材，有意大利麵配火腿、烤和花菜、還有一些酪和提拉米蘇。”不知道其他的平行世界裡是不是有著“家庭煮夫”白蘭，但是這位白蘭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信心的。

蘇夜沒有拒絕。

“你已經見過了蘭斯頓吧？”他問向白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