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慌亂,輕笑了一聲。
“小辛大人不愧是老師一手教出來的繼承人啊,舉手投足都與他如此相像,想來他老人家應該很高興你這個得意弟子吧。不像朕,被自己的恩師指著鼻子罵逆徒豎子。”辛慎言沒有接話,只是站直了身子平靜地看著他,一旁的太監已是自覺退了出去。
“怎麼不說話?”辛慎言聞言便跪了下去,額頭伏著地面,“請陛下網開一面,看在師徒之情上恕我叔父之罪。”季麓生搖了搖頭,微微一笑,“辛大人說什麼,朕不明白,帝師大人現在應該在帝師府養病,怎麼到朕這裡要人?”辛慎言抬頭,定定地看著他,“帝師已經回府,可辛意遠還在皇上這裡,臣求皇上能饒了他。”榻上人表情頓了一瞬,繼而變得陰沉。
“朕饒了他,誰又饒了朕呢?朕關的的確不是大夏的帝師大人,而是朕的心上人,這世間還沒什麼人能背叛朕,可辛意遠做到了,朕懲罰一個不忠之人又有何錯!”季麓生從榻上下來,捏著他的臉質問,那如謫仙人一般的容顏幾扭曲,近乎歇斯底里。辛慎言看著他變成現在這樣,心中像是被碎了一般地疼痛。
“陛下想要什麼人得不到,為何……”辛慎言澀澀道。
皇帝輕哼了一聲,鬆開了手,慢慢起身。
“像小辛大人這般端方之人想來是不會理解何為情愛了,你好好看看這些,或許能瞭解一二。”如玉一般的手將一個極為緻的剔紅漆盒打開遞到辛慎言眼前,他稍稍抬眼就看到,那裡面滿了書信,每一封都被很好地保留著,散著淡淡的香氣,紙張不見絲毫泛黃與皺損,足見收信之人有多愛惜。
辛慎言呼凝滯,出神地盯著盒子。
季麓生施然蹲下將盒子放在地上,挑了一封小心展開,語氣頗為依戀,“看看吧,這字跡眼嗎?是你的叔父,我的好太傅寫的,這句“嘗花,相知叢中一點紅,我願與君同”,是朕最愛。”辛慎言看著離自己近在咫尺的紙張不住眩暈,那些字句在他眼前放大,他幾乎是顫抖著接過。
【相知叢中一點紅】【麓生,蜀中志有載,香茅與臘梅同嚼有茉莉芬芳之氣,我覺更甚,隨信附與你】【欽天監司星告陛下,今夜子時有天狗食月,陛下令人不許聲張,私以為無關國體,你可前去鳳儀亭賞景】……
“朕本以為,將近四年的書信傳情,朕與意遠早已互通心意,只是當時身份有別,不能如何,可現在他卻告訴朕,他早與賀蘭鈞私定終身,從未與朕有過師徒之外的情!這不是不忠是什麼?為臣不忠,為情人不忠……”錯了,錯了!不是他!
辛慎言猛地抬頭,屏息之後又慢慢低下,他不敢與季麓生對視,他怕自己忍不住把一切都說出來。
他沒有忘,你的辛意遠記得,記得你們暢談天下趣事,私自分享書,你們志趣相投,無話不談,相互贈詩不知幾何……一切都是真的,唯獨那個辛意遠是假的。
辛慎言在無法言說的悶痛中緩緩闔上了雙眼。
*香茅跟臘梅同食那個是我瞎編的啊!靈來源於金聖嘆先生“花生米與五香豆腐乾同嚼有火腿味道”。
第3章夢幻再睜開眼,辛慎言低頭看著水中的自己,二十一歲的他比起剛入宮做伴讀時面容已經成了不少,他打量著自己這張臉,真是越來越不像叔父了,特別是這雙眼睛。叔父的一雙明眸清淨透亮,叫人生不起絲毫褻瀆之心,而他卻生了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竟有幾分輕佻蕩之意,而且他笑起來與叔父同樣,在嘴角邊有個梨渦,所以辛慎言大多數時候是不笑的。
從三年前他放走辛意遠開始。
那天季麓生終於召見了他,叫他拿著那匣子信件再去詢問辛意遠是否回心轉意,辛慎言卻假託腿疾回府養病,之後他挑了季麓生上朝時,偷龍轉鳳,把叔父換了出去,自己則留在地牢等待季麓生的怒火——那時他已與辛意遠長得很像了,身形也相似。
辛慎言漠然起身,自顧自穿戴好,此時便有侍女為他開門,引他回皇帝的寢宮。又是一番伺候早膳,辛慎言用過之後便叫他們下去了。
跟著他的侍女對視了一眼,不敢作答。
辛慎言嘆了口氣,這些人都是季麓生派來看著他的,三年了竟還寸步不離。
他只好道,“一刻鐘,我只在殿內獨自呆一刻鐘。陛下是要你們好好侍奉我,可不是盯著犯人。”
“……是。”待宮人都退下後,他從桌下暗格內掏出那個漆盒,出神地盯了一會兒後打開,小心地展開其中一封信件,紙張已經有些發黃,有的地方還生出了黴點,從三年前他騙季麓生說這盒子被辛意遠帶走扔了,這些信件就一直被他藏著,再也無法得到心的對待。
他看著這些即將慢慢變爛的信紙,就像在看著自己,也是這樣從內到外地失去生命。
“叫退他們做什麼?你又要生什麼事端?”季麓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竟是馬上要到眼前。
辛慎言慌張地將信摺好進盒子裡,趕緊彎下去藏起來,起身時卻不小心磕到額頭,於是疼得輕叫出聲。
季麓生把他拉起來,皺著眉看他額頭上浮起的淤青,繼而不知想到了什麼,古怪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