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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分鐘……整整八分鐘過去，蘭斯洛特注視著他，眼神越來越冰冷，心也一點點下沉，兩人僵持著，誰也不退讓。

手指輕釦下扳機，果斷到沒有一絲試探的意味，那聲音在寂靜中被放大，變得尤其突兀，蘭斯洛特微微變了臉，瞳孔一瞬收緊，上前一步，低聲道:“看來……我也沒有選擇了……”蘭斯洛特話音剛落，槍聲就在休息室中鳴響，連續兩顆子彈，卻只有一聲槍響，速度快得可怕。

“跟我走！”一顆子彈準確無誤地震落了葉離手裡的槍，另一個子彈不偏不倚打碎了玻璃，林安的身影一晃而過，攬住葉離的帶他破窗而出，尖銳的碎玻璃割裂皮膚，他卻緊緊把葉離護在懷裡，彷彿忘了自己會受傷。

第82章宋誠葉嵐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身體上隱隱約約的傷痛逐漸喚醒了意識，昏前的最後一個畫面在腦中清晰起來，隱隱約約記起遍體鱗傷的風澤被一架白的機甲硬生生從轟炸的炮火中拉起，而那架機甲的外形和輪廓對他而言是那麼的悉。

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滑落，心臟跳動得反常，一股強烈的的願望迫使他睜開了眼睛。

“父親……”葉嵐倏地坐了起來，卻沒有看到料想之中的人，整個艙室裡只有他一個人。

身上的傷被略地處理過，自己也沒有被限制自由，無論救他的人是不是葉凜，至少對方應該不會想要傷害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後，葉嵐稍微清醒了一些，仔細打量起來周圍的環境，艙室裡任何東西的擺放都讓他覺得無比悉，就好像……回到了曾經的某個時候。

單被他的血染髒，換下來的衣服和帶血的繃帶凌亂地堆疊在邊，卻不及旁邊一件深的軍服扎眼。

不，不可能……怎麼會是他？

埋在心底的某個名字呼之出，心隱隱痛了一下，那件深的舊軍服像一把鑰匙，在記憶深處輕輕一擰，通往過去的大門被輕而易舉地打開了，愛與恨織的複雜情緒化作洶湧的水，無聲湧動著，劇烈起伏著，匯成一把尖銳的刀，直刺心臟。

那個瞬間，無數暗淡的黑白畫面閃過腦海，第一次和他在遠航艦隊相遇，第一次並肩戰鬥，無數次退讓換來一場早有預謀的背叛和死別……喜悅的，心酸的，最後全部跟隨著當年的血鷹和極光墜毀，變得支離破碎。

當自己終於以當年的身份站到了那個人面前，他卻忽然覺得自己其實沒有勇氣與他對峙當年那一幕幕。

——“他從來沒有背叛過聯邦，只要犧牲了你，掩蓋掉他的錯誤，他就依然是聯邦最忠心的戰士。”白牧臨死前的話浮上心頭，像是一條最危險的警示，不斷地告訴著他，一定要遠離這個人。

葉嵐怔怔望著那件軍服出神，以至於沒有發現無聲出現在了艙室門口的人。

宋誠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與他一同沉默著，沒有出聲。

被一件軍服勾起了遙遠的回憶，葉嵐過了很久才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只覺得有些傷，卻不覺得遺憾。

他走回邊，隨手拿起自己被扔在上的髒亂的衣服，剛給自己披上，轉身就對上了宋誠的目光。

猝不及防的相見讓葉嵐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剎那間他下意識地側過頭回避起對方淡漠得無慾無求的目光，只覺得心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中了。他眼神中透出的冷，似乎是從骨血中散發出來的，帶著一整個冬天的寒冷，足夠讓任何熾熱的心都漸漸冰冷下來。

但很快，葉嵐又重新抬起頭，以同樣冰冷的目光與他對峙起來，不卑不亢，不退不讓。

一瞬間，氣氛凝滯了起來，有一無法跨越的線無聲橫在他們之間，緊繃著，隨時都會斷開。

宋誠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的傷痕上，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風澤沒事了。”一個細小的東西劃過空氣，被葉嵐穩穩接住。

葉嵐攤開掌心，低頭一看，是被擦拭乾淨的風澤空間鈕。

“謝謝。”葉嵐淡淡說道，眼神卻充滿了戒備。

這句話一出，兩人卻同時愣住。

一聲道謝，瞬間帶起了彼此間心照不宣的往事。

謝謝？

縱使這一聲謝說得出口，他又受得起嗎？

“為什麼會去那裡？”察覺到自己失言，葉嵐過了許久才重新開口，話剛說出口，自己就意識到了什麼，眼中升起一絲嘲諷，“你在找白牧？”宋誠沒有否認，卻也不點頭，似乎在有意迴避著這個問題，就連神也罕見地出現了一絲閃躲:“這不重要……”兩人像是有著某種默契一般，都閉口不提當年的事。

“他死了。”葉嵐輕聲打斷了他的話，將事實說出，無形之中，又有一道鴻溝橫在了他們之間。

“……我知道。”宋誠動了下嘴，剩下的話卻沒有說出來。

葉嵐怔了怔，卻沒有到意外，他總是這樣，許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世上絕大多數事情都不會動搖他的決定。葉嵐甚至曾經很想問他:宋誠，你是不是沒有情的？

但事到如今，許多答案都不再有意義。葉嵐已經可以很平靜地問他:“是你將我和風澤帶走的？”葉嵐的平靜讓宋誠心底生出一抹異樣的覺，他強行壓下那股時不時翻騰的情緒，語氣又恢復了冷漠:“是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