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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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彷佛是被至親之人背棄時，才會出的傷。

「……處刑後，我被魔王傳送到遠方的城市……那個時候，我以為把我從沙漠救回來的人會理解我的狀況……可是，那些行商人選擇了利益，將我……將我送到了黑市，賣給非法娼寮……」

「甚……」格蘭目瞪口呆。

有著嬌俏動人的身肢，為人民帶來光明的少女在失去力量跟自我之後，終究沒能讓人們抵抗對利慾的愚鈍索求，被迫屈膝於無數陌生的異面前，主動作出種種靡的侍奉。

隱藏在『真相』底下的真相，居然比遊詩人那些誇大了不知幾倍的頌詞跟詩歌還要曲折離奇。

而在他看到賽依娜出背上的某個圖騰時，他更是啞口無言。

「……那個時候，我連掙扎的資格都喪失了……！」在少女的玉背上有著異質的存在。

深棕得幾近焦黑，以六七道線條拼合而成的奇怪圖騰，猙獰地殘留在她左側背胛附近的白晢肌膚上。

「這……這不就是，牝奴烙痕嗎……！？」牝奴烙痕。

如字面一樣，那是隻會在完全喪失人權，最為卑賤下劣的奴隸身上留下來的烙印；跟只以蹄鐵焊烙於奴隸身上的尋常烙印不同，混入魔石碎屑的炭火會在牝奴身上形成不允除去的特殊魔法質。

就算用其它東西遮蓋，因為魔法陣的異質，牝奴烙痕很容易就能被探測。

賽依娜的人生便只能揹負著奴隸的汙名活下去。

「……兩個月之後，我很幸運地找到機會，避過了成為奴隸的命運……不被魔力霧雲掩擋的圓月光芒，似乎會讓封印的效果被削弱……今天，摩薩曼先生把天窗打開了，真是個幸運。」輕描淡寫的語句，帶出的意思卻是難以形容的深刻。

格蘭不敢想象她在逃出來之前，到底過著怎樣的生活。

可是，盤踞在他心裡的疑雲卻未有因此消解。

「……我，我仍然不懂……為甚麼是我……？」猶豫了一下，格蘭才吐出了心底最大的疑問。

不管賽依娜是不是真正的星勇者，她在那麼久的潛伏時間裡完全沒找其它人求助本身已經說不通，更不用說她現在尋求協助的人——縱使這樣說讓格蘭覺很怪異——是個失憶而且無力的普通青年。

更不用說，他跟她就只有那個晚上才遇見過彼此。

「……其實，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但是賽依娜的回答仍然超出了他的預想。

「……在這半年裡，我不止一次嘗試找尋他人的協助，可是沒有任何人相信我的話，只是將我當成能夠任意宣洩慾的玩物。」少女的話帶著一陣難言的慨。

想起了阿肯提過的話，格蘭大約猜得出賽依娜的遭遇。

di阯發布頁www.91ks.onlinewww.91ks.online她從魔王軍那裡逃出來的時候多半跟現在一樣身無寸縷，自保的能力跟自由行動的權利也被魔王的咀咒給剝奪了，只能任由其它人『命令』她作著各種不情願的事；就算能夠等到月圓的晚上回復些許自我意志，本沒能作出任何證明的賽依娜無論說甚麼，也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摩薩曼把她關在廢糧倉那裡當成鎮民共享的玩具，也是理所當然吧。

「……可是，在那個晚上，我受到了來由你的波動。」

「波動……？」賽依娜點了點頭。

「……那時候，你看著我的眼睛，到很奇怪，不是嗎？」

「……你，你怎麼會知……等等，難不成你當時看到我……！」她的提問讓格蘭很快就聯想到那個晚上的覺。

當時從少女眼底裡察覺到的薄弱起伏，格蘭直到剛剛才發現那是來自多次挫折跟絕望之後，即將捨棄一切的衰頹。

恐怕，賽依娜也是在那時候發現了自己窺看到她的情變化，所以才決定冒夜前來這裡找他協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