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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頭,恭齡愜意道:“七星閣閣主又如何,在師兄眼中,你還是當年那個小姑娘,別人看不透你,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孟青將茶杯一丟,語氣微冷:“說完了?說完了煩請藥王替本閣主傳功。”恭齡從善如道:“分內之事,閣主不必客氣。”

明月清風的夜晚,青空高遠,群山連綿,天與地一片靜謐。

萬籟俱寂下,這山林一絲鳥雀聲也無,連風聲也是若有似無的。

驟然間,一道極其絢爛奪目的銀光自半空乍現,宛如一道白晝長虹,頓時將這子夜的寧靜毫不憐惜地打破。

劍氣離體,帶著要將晚風生生撕裂的凌厲,長劍每每劃過,都會連帶出令人驚歎的殘影,零碎的枝葉緩緩飄落,好似下了一場竹雨,美輪美奐。

劍法一氣呵成,年輕女子立在飛揚的枝葉間默然立,月影映照出一雙不染塵埃的雲履,緊接著便是一身雪白的紗裙,以及,那同樣乾淨的、正隨夜風輕輕飛蕩的雪白長髮。

佩劍穩穩入鞘,漫天殘葉猶在墜落,零零星星的,都沾上了她的髮梢和裙袍。

一劍舞畢,女子立在林間,眉目有些凝重。

身後很快行來一男一女,三人年紀相仿,外形出眾,甫一聚首,便給這樹林增添了一副好光景。

瞧見她臉有異,裴陸搖了搖扇子,問詢:“怎麼心事重重的?”越初寒垂頭看了看手裡的長劍,皺眉道:“還是差遠了。”裴陸打量她一遍,沒有立即回話。

雲關離開後,越初寒這一路上都極為醉心練劍,但凡有一丁點空閒她都會將碧雲劍法舞上一會兒,可謂是勤奮難當,然次次結束後,她的神情都會是如出一轍的愁慮,即便有了進步也難見她有一絲的喜悅。

她雖不說,但愁的是什麼,卻也無需多問。

裴陸正想出言安一番,便聽身旁的柳舒舒開腔道:“你妄自菲薄個什麼勁兒啊,哪裡就差遠了,那天孟青敗在你劍下的模樣這麼快就忘了?”裴陸無奈地看了看天,對她這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行徑表示無語。

越初寒搖了搖頭:“並非是她敗了,而是我。”柳舒舒仰首灌了口酒囊裡的酒,哼笑道:“呆子,你都將她打的慌不擇路跳崖了,你敗什麼?”越初寒臉上出回憶神,低聲道:“她年長不了我幾歲,且那她真氣不足,狀態極差,可她卻依舊能在那種情況下與我打成平手,我也並未佔得上風,若是她全盛時期,我不一定能打得過她。”這十多天以來,由於裴陸的阻攔,柳舒舒甚少和她談及當的事,眼下既然已經說到這上頭來,她便忍不住指責道:“你還好意思說,那麼好的機會,你偏偏要與她約定來再戰,我看你是腦子被驢踢了,你不想趁人之危,你是好人,可將來若是你身負重傷被她找上門,你看她會不會輕易放過你。”越初寒道:“有綺桑做人質,我沒那麼容易殺得了她。”柳舒舒語氣不善:“你遲早得被你那小師妹給害死!”越初寒看了她一眼,不語。

見這二人沒了談,裴陸忙道:“行了別說了,先吃點東西。”三人便圍著篝火坐了下來,裴陸將攜帶的乾糧一一遞出,卻沒誰願意理會他,一個視若無睹,另一個只曉得灌酒,他只得收回手,兀自有一口沒一口地咬了起來。

更深重,夜晚逐漸變得深沉,篝火緩緩熄滅,餘煙經久不散。

裴陸尋了個樹幹飛上去躺著入了眠,兩名女子便倚在同一株樹下閉眼休憩。

視線在那樹上的年輕公子身上一掃而過,柳舒舒復又將目光投去身側的越初寒,沉聲道:“如果綺桑真的和孟青裡應外合,你會怎麼做?”聽見她的問題,越初寒緩緩睜開眼,思索片刻後才道:“不知。”她是真不知。

同樣的事情過往的確發生過,而今綺桑失了憶,會否再次被孟青收攏也未可知,她若真是孟青派來監視自己的細,她又該如何應對呢?

柳舒舒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多少會給我個像樣的回答。”越初寒看著她:“那你想聽見怎樣的回答?”柳舒舒忽地反問:“你有沒有想過,或許越伯伯的死,和綺桑是有關係的。”越初寒一怔,隨即肅然道:“無憑無據,不要胡言亂語。”

“事發當我人在莊內,知道的不比你少,”柳舒舒道,“那幾越伯伯在房中練功,除了你並無他人可以靠近,越伯伯一三餐也都是由你親自去送,若非身邊的親近之人,誰能在你眼皮底下輕而易舉就下了毒?”越初寒面上閃過一絲失落。

親自送的飯菜,卻害死了敬愛的父親,雖是有人惡意投毒,但她心中始終愧疚不已,覺得是自己親手將父親送上了死路,所以才會悲痛至極乃至於一夜之間白了頭。

柳舒舒觀察著她的臉,又問:“你可還記得,越伯伯被害那,你將飯菜送去他房內的途中,有沒有遇到過什麼可疑的事?”越初寒想了想:“沒有。”

“那有沒有遇到什麼人?”

“多是莊內弟子。”

“綺桑呢?”越初寒頓了頓:“綺桑?”柳舒舒追問:“你可有在半路上碰見過她?”神微變,越初寒道:“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