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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魔修,與我正道修士從來不是一路人。若有朝一你我為敵,我也只能割袍斷義。”剛說完這話虔子文自己就笑了,嗤地一聲是在笑自己太天真。
他第一次被人揹棄之時,只是恨只是不解,滿腦子只想著找那人問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第二次又被人捅了一劍,他的心已然涼了半截,明白世間萬物並非他想得那麼簡單明瞭。
第三次身不存僅剩神魂,他徹底心涼了,已然不再有期望。
只此他才看清,世間能依靠之人唯有他自己罷了,其餘人給出的承諾只是一時心熱脫口而出,輕飄飄又無效力,還不如一張紙來得重。
人間世事如此,齊佑天也不是什麼例外。不過麼,這反倒好。
虔子文伸了個懶,問:“血魂那邊準備得如何,可是有了消息?”白貓煩躁地扒拉了一下耳朵,說話的聲音都悶聲悶氣的,“他說自己去了極淵之地一趟,有魔尊一道符咒在,總算把事情辦成一半。剩下的一半,大概還需要一個月時間才能辦完。”
“能趕上群雲山會就行,畢竟是五十年一次的盛會,錯過了還要再等五十年。”虔子文替白貓撓了撓耳朵,“天命之子一舉成名的時機實在太稀罕,幾千年了也沒幾次,這次時機剛好,算是天助我也。”縱然話是如此說,心裡也是這般盤算。虔子文發現他莫名眼角溼潤,伸手一抹才知道是眼淚。
虔子文看了一會,忽地湊到舌尖了一下,淚水是鹹的。
終究是修士的軀殼,會疼痛能哭泣有眼淚,不管悲傷還是欣喜,都來得濃烈而馥郁,似一罈烈酒,落在舌尖是苦辣的,進喉嚨裡像刀子割,末了落在胃裡卻是暖烘烘的。
若是齊佑天將來知道,自己和他說的這番話全會一一應驗,他又會如何想?
虔子文撐著下巴想了一會,越想越覺得有趣,他已經開始期待一個月以後的群玉山會。
*****
自從齊佑天給太衍門傳信以後,天幕海再也沒找過齊佑天的麻煩,雙方只當這件事從未發生過。
畢竟是一樓兩門三派這種大門派,別看當初天幕海幕官話說得硬氣,吹什麼太衍門掌門人尚且要對宋天官恭恭敬敬,自稱一聲晚輩。
然而若是兩個人當真碰上了,八成也就客套兩下各自分開,犯不著自找無趣。
到了群玉山會開幕這天,虔子文被齊佑天帶著一路走到鐵圍城外,諸多天幕海修士全對他視而不見,倒讓虔子文覺得好沒意思。
齊佑天帶著他登記領到了牌,也一併被告知了住處,是西北角的一處小院。
鐵圍城郊外本是一片荒郊野嶺,樹多山高妖獸也多。
就是這麼塊地方,硬是被了不起的天幕海在一年之內變了個模樣,硬是闢出了好大一片空地。立了塊石碑也有城門,一座座院子在路旁依次排開,乍一望去和鐵圍城差不了多少,只是更清淨些。
齊佑天看小師弟左看右看神情好奇,就給他介紹道:“群玉山會,大概舉辦了幾千年,每五十年一屆。築基修士與金丹修士均可參加,也不論身份,各大門派與散修均可參加。築基修士須得三十歲以下,金丹修士年限一百五十,天下間英才俊傑盡聚於此。”
“幾百年前還有魔修參加,不過現在魔修已然銷聲匿跡,誰也沒膽子來了。”一說到這齊佑天有些遺憾,他想見識一下魔修的英才俊傑。
可因為當初白羽魔尊鬧出那一番事情,天幕海趁機肆意追殺魔修。據說那十幾年間,血成河月無光。但凡跟魔修帶點牽連的人,不管凡人抑或修士,通通被天幕海殺了個乾淨。
至此天幕海才有了現在的威風八面,尋常修士提起天幕海,活像提起了閻王殿,齊佑天不皺了下眉。
“魔修怎麼了?”虔子文忽地扯了下齊佑天的衣角,也把他從沉思裡拽了回來。
“沒什麼,魔修個個都很麻煩。”齊佑天搖了搖頭,並不想說太多。
“有人是個例外,他不僅不麻煩,還是個美人,天下間難得一見的美人。”忽地旁邊有人了句話,唏噓不已還帶著點遺憾,“我找遍天下幾百年,都沒再見過那樣的人。”一聽這樣不著調的話,齊佑天就明白那人是誰。他不動聲轉過身去,帶著虔子文衝那人一鞠躬,“見過蘇仙君。”蘇沙還是一如既往地懶散,縱然在別人的地盤上,他也擺出了好大架勢,軟塌茶桌果盤一應俱全。
他周遭跟著四位侍女,有人烹茶有人替他打扇,還有人把果子遞到蘇沙嘴邊。
蘇沙一揚眉,身邊侍女立時喚出兩把椅子,引著齊佑天與虔子文坐下了,還殷勤地奉上了香茶。
“你師父呢?”蘇沙問,“我這一路走來,也沒見到他。”齊佑天一絲不苟地答:“家師明才到。”蘇沙唉聲嘆氣道:“你這小孩,越長越不好玩了。非得我問一句你才答一句,都不肯與我多說半句話。”蘇沙著實太懶,就連心灰意冷的模樣都懶得做,只嘆了口氣就算完畢。
齊佑天抿了下嘴,覺得這人和白羽比起來,還是白羽好些。至少那位魔尊敷衍自己的時候,還肯擰著眉放低聲調裝可憐,不知情的人還真能被他糊住。
一衝著虔子文的時候,蘇沙就立時笑了,一雙桃花眼眯著,滿是柔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