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功夫不到家,瞥他一眼已然痴了。他要是再笑一笑說句話,小年輕們為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心甘情願。
虔子文從來沒想過利用誰,他自己能做的事絕不麻煩別人。一來欠人情,二來太麻煩。
開口求人終究是要低頭的,虔子文自認不服天也不服地,要他低頭不亞於砍他腦袋。
然而在有心人眼中,這又成了他一樁罪狀,乃是故作清高實則諂媚,更該死了。
虔子文聽了不以為然。除了靈玉以外,天底下沒什麼東西能讓所有人都愛,只敢在背後誹謗的小人,又能有多大能耐?
他偏偏沒想到,求而不得之人難免生出怨恨來。
那怨恨既辣又毒,又被嫉妒浸染,醞釀發酵了太長時間,擠出一滴就是致命的毒/藥,聞一聞就能穿腸爛肚。
這味名為求而不得的毒/藥,足以腐蝕神魂,任是神仙大能也扛不住。
第一次死的時候,虔子文尚有滿腔憤懣。
他想把仇人先撥皮骨接著大卸八塊,末了再把骨灰揚飛了,連神魂都不放過。
他已然快瘋了,整天琢磨著怎麼報復人,眼睛都快綠了,活生生憋了幾百年。然而等他出來以後,始作俑者卻已然閉關不出,虔子文拔劍四顧心茫然,體會了一回何為求而不得。
之後經歷的事情多了,虔子文反倒能心平氣和地接受這些莫名而來的怨恨。就像喝一杯兌了水的烈酒,酒味清淺烈不足,唯獨恨意還在。
對待晏歌麼,自然也是此等情緒。三分恨意七分厭倦,若非必要之時,虔子文懶得看晏歌第二眼。
饒是虔子文嫌棄晏歌,他睜開眼睛就見邊坐著這人時,還是有點驚訝的。
青衣仙君手執一卷書,剛翻開一頁,就見虔子文已然醒了。他心平氣和地問:“你身上哪裡不舒服?”小少年清透的綠眼珠轉了轉,搖了搖頭不說話。
晏歌扶起了虔子文,還紆尊降貴給他倒了盞茶,親自遞到少年嘴邊,“為師雖然幫你拔出了那道魔氣,你還是睡了整整兩,我有些擔心。”
“不過比起你師兄,這不算什麼。先前門內動盪你又未醒,他在你門外守了一天一夜,我都勸不走。”聽見這句話,小少年好像怔住了。他咳嗽了兩下,“齊師兄他,一直守著我?”
“他被我趕去休息了,你們倆啊,個個都不讓我省心。”晏歌喟嘆了一聲,真沒想到養徒弟也是件煩心事。
齊佑天當年乖巧得很,讓他練劍就練劍,讓他打坐就打坐,沒事從不跟師父多說一句廢話,晏歌也樂得清靜。
於是他順理成章地以為,虔子文入門時足有十六歲,比當初的齊佑天還大了八歲,肯定更好養活,沒事扔兩瓶丹藥指導一下修行就可以了。再說還有齊佑天看著小師弟,又能出什麼事呢?
誰料晏歌這一疏忽,虔子文倒黴了。
偏偏虔子文是個爐鼎資質,偏偏他又被居心叵測的魔修盯上了。虔子文神識內被植入了一縷魔氣,晏歌都未曾察覺。
外人不說什麼,晏歌卻覺得是自己失職了,讓虔子文受了這麼多苦。
正當晏歌沉默不語的時候,就聽虔子文顫聲問:“我給師父添麻煩了?”晏歌低頭一瞧,小少年眼圈通紅,正拼命忍著眼淚,“我對不起師父,更對不起太衍門。如果我修為高些,雖說還是打不過那個魔修,至少還能自盡……”青衣仙君眉頭皺緊了。他伸手去擦虔子文的眼淚,觸到了少年的長睫,是濡溼柔軟的,掛在手指頭上怯生生地顫抖,像不安分的小鳥振翅。
他佯怒道:“你說什麼胡話!誰要你自盡了,我要是連你都護不住,還配當人師父?”
“我給太衍門添麻煩了。”小少年模樣怯生生的,“太疼了,我到底沒熬過去,把祖師殿裡的情形都跟他說了,我還說白石前輩也在……”晏歌把虔子文按了下去,讓他乖乖躺著,“血魂是個魔君,煉神修為的魔君。你要是固執地不開口,他把你殺了再魂審問,也沒什麼區別。哪怕你師兄對上血魂,也是凶多吉少。你能活著,我就心滿意足了。”虔子文不甘心,還想辯解:“可是……”
“睡覺。”晏歌眉頭一沉,“什麼事都跟你沒關係,誰要敢怪你,就讓你師兄替你撐。”直到虔子文呼勻稱地睡著了,晏歌才站起身。他帶走了那本先前在看的書,一出門就看到齊佑天筆秀拔地站著,看情形來了很久。
眼見大徒弟掃了掃那本書,晏歌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一下,“子文醒了,過一個時辰你再去看他。”齊佑天點頭,問:“師父和白羽可是故?”
“那天你不是聽得一清二楚麼?”晏歌垂著眼睫,“白羽是我昔好友,他也是我心儀之人。不過我沒說,他什麼都不知道。”答案簡單直白到出人意料,齊佑天愣了一下。他忍不住琢磨,如果那黑衣魔修真是白羽,他指點自己劍招又救下小師弟,是否跟師父有些關係?
晏歌拍了下他的肩,“為師估計你沒去過藏書閣二樓,裡面的書彩。就連我和他的那段過往,也被寫了進去。你願意看就去找,我就不講故事了。”等晏歌走遠了,齊佑天才進門。虔子文睡得正香,長睫一顫一顫的,唯獨他的眉心還是微皺的。
是做了噩夢,還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齊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