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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滔天舞冤魂索命越發兇狠了,盡數傾瀉著咆哮著向虔子文撲去,勢要把他身扯成萬千碎片,再將魂魄也一起撕碎。
這個孤弱單薄的少年,在聲勢浩蕩的血海冤魂面前,孤零零太可憐,比之螻蟻都不如。
虔子文不慌不忙,只對著邱巍笑:“這不算天塌,頂多算是變天,不算什麼稀罕事。”
“現在我就開天給你看看,讓你長長見識。”虔子文終於揮劍了,很懈怠偷懶的一劍。少年提起長劍隨便一劈,不見氣勢也無雄渾,偏生天當真裂開了。
黑漆漆的雲層被一掃而空,太陽現了身,遍照血海冤魂。於是血海平靜濤收斂,冤魂也不再呻/,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暖和煦。
一劍之威,還不算完。
邱巍才知道,原來天也是塊布,當真能被劈開扯爛。
他眼見著太陽直地墜落在海面,無數赤紅火星刺啦啦四處迸濺,最終墜在黑漆漆的血海里,蒸乾了海水煮沸了冤魂,所有事物都在這無可抵禦的一劍下拜服了。
天空已然被撕裂出一道黑漆漆的大口子,一張一合像破窗紙,裂痕還在不斷擴散,似要把大地也一併噬。
邱巍直愣愣望著這方被糟害的不成樣子的小千世界,哭都哭不出來。
滿目瘡痍,唯獨他們倆待著的這處石亭好端端的,連石頭都沒碎一塊。
“開天。”虔子文慢條斯理地說完了這劍招的名字,還衝邱巍比了個手勢,“還請道友不吝賜教。”邱巍的嘴動了動。這句話說得屬實氣人,可他連半個字都反駁不了。
修士的規矩一向簡單,就是打到你輸為止。
有風骨的正道修士還會殊死一搏,魔道修士向來骨頭軟,直接低頭認輸當孫子都行。只要能活著,他們什麼都肯做。
邱巍的神情卻不大一樣,像是大喜又像極悲,是快要渴死的人在沙漠中走了三天三夜,見到綠洲還以為是幻境的難以置信。
“白羽魔尊?”邱巍直愣愣地喚,盯著虔子文的臉看了好半天,似想從中瞧出些端倪來。
這招開天,是白羽魔尊曾用過的劍法。幾百年來,再沒人能用出這樣的劍,孤高俾睨,連天都不服的劍。
虔子文一挑眉問:“白羽又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相提並論?”方才還蔫頭耷腦裝鵪鶉的邱巍,忽然較起真來,他字字堅決地反駁道:“前輩罵我可以,但你不能罵白羽魔尊!我得罪了前輩,本來也沒想能活下去。我只想在死前爭這口氣!”擲地有聲的一席話,若讓天幕海修士知道邱巍也如此有風骨,他們怕會驚訝得眼珠能掉出來。
血魂魔君,警覺細心最善逃跑。他在天幕海追捕之下逃了無數次,滑不溜丟像老鼠。他也有就地求饒的時候,最後往往都能翻盤。
就是這麼個怕死的人,卻忽地不要命了,敢跟一位動不動扇人巴掌的大能前輩頂嘴。
邱巍以為自己真要死了,誰想虔子文只擺擺手道:“白羽有什麼好的,值得你替他爭辯?”他低頭盯著腳尖一聲不吭,又聽虔子文問:“你和白羽有什麼淵源,總不會他也是你的心上人吧?”不等邱巍回答,虔子文已然興味索然地嘆了口氣。
都是以前惹出的桃花債,縱然他死了一遭,諸多債主兀自念念不忘,多糟心啊。
“什麼心上人!”邱巍氣得抬起頭來,“白羽魔尊曾救了我一命,雖然他不記得。”邱巍臉上有了些情緒,脆弱的悵惘的,屬於凡人的情緒。
“那年商州遭了大水,凡人最遭殃。天幕海修士不是東西,收錢救人。我們村子窮,都被快水泡了,天幕海還不出手。就在洪水快到村子邊的時候,白羽魔尊路過順手劈了一劍。”邱巍伸出手比劃了一下,“一劍開天,那一劍,洪水都沒了。天幕海修士只能乾瞪眼,沒一個敢去追白羽魔尊。至於白羽魔尊長個什麼模樣,我當時還真沒看清。”
“那樣的人,就合該是傳說。”這件事麼,虔子文的確不記得。他活得年歲太久,要是每件事都記得未免太累。
虔子文也沒想到,肯說白羽是個好人的不是昔故友,而是個手黑心冷的魔修。彷彿他天生就合該是魔道中人,不管怎麼撇清關係都沒用。
滿足了好奇心過後,虔子文清清嗓子問:“你來太衍門,究竟為了什麼?”這這話問的,著實有些不要麵皮,邱巍的臉動了一下。
同樣是隱藏身份拜入太衍門,唯獨虔子文能這麼大大方方地審問他,活像審問犯人一般。
形勢比人強,邱巍只能誠誠懇懇地答:“我聽說白羽魔尊雖然身泯滅,可他的心還留著。天幕海太衍門觀星樓,還有極淵之地都押著一份。據說只要聚齊這四瓣心,白羽魔尊就能復活。”
“我這次來太衍門,就想看看是否有機會潛入地,把其中一瓣心偷出來。白羽魔尊當年救我一命,我雖是個魔修,也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這席話可謂真誠極了,虔子文卻冷不丁來了一句,“你糊誰呢?白羽又不是什麼妖怪,他當年人都死透了。縱然幾瓣心被集齊,也絕不可能復活。”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虔子文緊盯著邱巍的眼睛,“若說魔修會報恩麼,大概一百個裡能出一個,可惜絕不是你。你演戲的本事,比你修為倒要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