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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小心點！”姬洛不曾記得中箭，對此也不甚在意，畢竟那時火襲來，多一傷，少一傷，都不再要緊，倒是最後將他撲出斷腸道的人，叫他心中難以放下——那個人是誰？姜夏？

那時在刀塚，確實有同他說話，但此人遲遲未現身，子過去良久，反倒有些拿捏不準……更何況，風馬默炸山，火從背後襲來，人亦是從背後來，豈不是以命換命，姜夏有這般好心？若是自己死了，豈不無人掣肘，就算要保命，也不用自己硬拼，手底下死士那麼多，換一個豈不是比自己親力親為更值價？

“你們遇見我時，我身旁可還有人？”

“沒有。”想不通，姬洛腦中血脈“突突”，痛不散，整個人力很難調動，只能抓住些細枝末節:“去關外作甚？”桑姿蹙眉，道:“以你的武功底子，再加我妙手回，內傷外創都好治，只是那支箭上帶毒，連我也覺得費心棘手，有莊柯師兄前車之鑑，醫廬研習毒經慎之又慎，卻也因此故步自封，眼下只能帶你去天山碰碰運氣，或許天池金蟾可解。”聞言，姬洛這才對那一箭重視起來，以他如今的武功，能潛伏谷中良久，還不被察覺的不過一手之數，能和這事兒扯上點關係的，約莫只有四子之一，師昂那位大師兄。

若師惟塵埋伏殺他，四子一體，那救他的必然不是姜夏，否則這又是甚麼路數？

這一推一演打亂了所有的猜測，一時間，姬洛腦海中不亞於天人戰，心煩、痛楚與混亂隨即糾纏，他連連擺首，輕聲詢問:“我會拖累你倆嗎？”

“會！”桑姿賞過去一個白眼，又改了口，“才怪！你只要能安心將養，謹遵醫囑，我就謝天謝地了！毒你也不必擔心，諾，全靠這個，所以我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氣運可真好！”只瞧桑姿兩指掛著一條紅繩，是當年在滇南雲嵐谷時爨羽繫上的那一條，只是上頭綴著的銀鈴鐺已經搖不響了。

姬洛忍痛頷首，覺得自己深得上天眷顧，命不但硬，確實還好。

“看什麼呢，需要看得這般入神？摳出來了，現在在你肚子裡呢，這鈴舌竟然是難得的避毒之物，據說只有先天毒人的血才能煉出來。”桑姿把東西收起，進袖中，一臉兇巴巴。

姬洛終於被他的臭脾氣膈應，不免好笑:“看看也不成？你都說我命好，萬一我命格天元一氣呢？還不許人高興？”桑姿不屑，可勁兒刻薄他:“想得美，要我說你也是天煞孤星！”姬洛果然不說話了，倒不是他小氣，只是車馬顛簸，忽地又一陣腦殼發昏，耳中嗡鳴，因而失神，壓兒沒跟上這位話簍子。

可桑姿不知，他本意並非氣死人不償命，眼下瞧那臉神情，只道自己戳人痛處，滿心後悔又不願低頭，只得把話頭往別處引:“……那個……我是說，這一路你要是不聽我勸告瞎折騰，就真成了天煞孤星！你知道嗎？這些年在庭看得多，其實無藥醫廬也不是真的橫著進去豎著出來，恰恰相反，很多時候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那些個大俠牛鼻子，個個脾氣又衝又臭，討得出診機會，也不肯好好按規矩來……哎，我在說甚麼，算了，反正你好生歇著，有事兒支使他，天塌下來也別管。”說完，他一指無辜搗藥的謝敘，自己託著下巴，閉目養神去了。謝敘一臉茫然，瞧姬洛悶不做聲，忙好言安:“姬哥哥，斬家堡這一遭，我也想明白了許多事，不論你信不信，現今也真能獨當一面。你若是悶，我給你找個逗趣的，不如……不如給你變個臉？”姬洛本來不想搭話，卻也被他打趣逗樂，倒不是話有多好逗悶子，而是從謝敘那種雖然時運不濟，曾有怨由，但甚少擺到臉面子上，而依舊保持赤子般真摯燦爛的美好打動，不由追問道:“你又怎麼回事，不是走脫了嗎？”謝敘眼神閃爍，第一念是避開，但車廂仄，他忽地意識到自己舉動幼稚，待避無可避時，深一口氣，咧嘴笑之，目光堅定。而這些變化，全聚在三息之內。

和別人比，他心如琉璃，終是不一樣的。除了斬家堡擂臺時失態以外，往後那麼長，從沒把苻梟從心底避開，也正是因為如此，對旁人來說不可能重獲的信任在他這兒，從未有一刻消泯。

所以那一箭，破的不是往昔的情意，而是重重阻隔的關山——謝敘低頭看了一眼右手心結痂後的粉。如果說單悲風這樣的人以生活的毫無章法來規避死亡，那麼謝敘便是無懼生死的敷衍，每一次穿戴，每一習慣，十年前和十年後都無二致。

當時，蠟箭頭擦破皮，只是掛在了衣服上，所謂血不過是他下意識按住箭矢時，被上頭的倒刺劃破手心。

想到那天衣無縫的默契，他終於忍不住會心一笑。姬洛已經從表情中讀出一切，見他不因此鬱結，倒是欣:“不想說，就算了。”

“不是，”謝敘搶話，巧舌能辯，很快便將心緒都蓋了過去，大呼哀哉，另起了一個話頭，“和那件事情沒有關係，這次……這次實在不是我的錯，誰能想家裡瞞著給說了親事，這位綺裡小姐，不知從哪裡聽得我在北邊出了事兒，竟然出走相尋，斷了音信，這不，苦差事輪到我的頭上！”姬洛看他攤手苦笑，愣了一下，忽有時光如梭之。當初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