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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與他八竿子打不著,突然來這一茬,莫不是在秦國給灌了什麼湯,轉了

再說,這懷遲也不是講人子穩不穩的意思,分明意指迂迴曲折,是當年阿孃懷有身孕時,阿爹途徑一九曲九轉的山林石道,因小憩而夢遊仙府,才取來這麼個有些惹人發笑的小名。

謝敘心裡頭嘀咕。

迂迴曲折,這一路可還真是迂迴曲折……

“曲折?難道……”謝敘自小長於建康,水極好,還曾因為在錢塘痴,向當地的兒討教了幾月,甚至怕善泅者易溺,又向趕海人討教了閉氣的招數。若是旁人,他本可以再憋一會,等人生疑離去,可若是阿梟,倒是瞞不過,他若鐵了心,只怕自己氣盡沉江也不會走。

想到這些都是他二人曾經的經歷,小腹裡便有股怒火中燒,他登時往上一鳧,急聲嗆到:“不必多言,我與你無話可說!要殺我,請便,若不動手,也別礙我的路,你我早無情分可言。”說完,他當真徑自爬上了岸,冷冷一拂袖,也不正眼瞧人,拖著一身漿了水的衣裳,把後背給他,直愣愣往前走。

“好,這是你說的!”苻梟默了一晌,半眯著眼,忽然出掛在馬上的紫檀大弓,舉弓正對他的後心。

謝敘若有所,轉過身來,定定看著那支銀羽箭,似是不信方才的氣話竟被他當了真,一時語

“人生來立場不同,要怪就怪這世道。”苻梟不再拖沓,狠狠緊閉雙目,卡著弓弦的拇指一鬆,箭矢飛出,紮在謝敘的心口。

突來一擊,謝敘下意識聳肩躬身,垂首前傾,右手貼著口,死死握住那支箭矢的中部,震驚中似乎想用力扒箭。

苻梟又了一箭。

謝敘依樣,用左手貼著衣料握住箭矢,腳下步子蹣跚兩下,氣與苻梟對視,出一個又哭又笑的絕望表情,最後順著堤岸的草坡,滾入河中,順著暗去往下游。

苻梟張弓的第三箭,終是沒出去,他整個人失落地從馬鞍上滑下,滑跪到河邊,一言不發,只盯著水上浮起的一絲猩紅。

曠野上吹起夜風,呼啦一陣又一陣,不知是人聲還是葉聲。

黑衣的少年忽然站了起來,臉上早已浸滿淚水,他子怯懦,卻很少痛哭涕,連當年趙公謀逆被處,他獨自南逃,也從沒落過一滴眼淚。

“夠了!”長弓被他摔在地上,狠狠發洩,“我知道你們在這兒,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告訴風馬默,戲耍人很好玩嗎?如果不信我,看不慣我,不如殺了我!”原野上疾風依舊在吹,沒有半點停的意思,苻梟逐著風跑,一路長嘯叫囂,似乎心頭積壓的卑怯與無助,在此刻決堤而出,從前是斷了的飛蓬草,去向何處力不從心,開不了口,說不了話,現在卻是斷翅的南雁,再也飛不回想回的地方。

姬洛說得對,他終究還是要長大。

侍從上前拉人,卻拉不住,只能任由悲慼在曠野裡久久飄蕩。邊軍大營被驚動,漸漸的,火光愈明,將軍披衣領人來尋。

縱使沒有實權,明面上還是王公貴族,得小心招呼。

可是無論左右的人怎麼勸,苻梟就跟石頭墩子一樣,紮在了河邊,要麼是刀砍人,要麼是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引刀在前一橫。

戍邊的將軍自然看不上這未經沙場,情氾濫的小子,一通鬧騰後也不再多管閒事,指派了一個小隊,在附近看護著,防著被晉國那邊兒的人偷襲,自己回了營帳睡覺。

跟在將軍身側,去戍邊大營通風報信的王石下馬,走到苻梟身前,苻梟看了一眼他,沒什麼動作,王石便藉機過去,半蹲在他身側,把手臂往他肩上一搭,兩個男人並排蹲著,很有些滑稽。

“辦妥了。”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王石深深看了一眼,嘴笨也不知如何,最後退至一旁,竟然在草坡上躺了下來,兩手託著後腦勺,閉目養神。

樹翳裡有黑影在快速移動。

“還盯著嗎?”

“不盯了,風先生只是想試一試。”

“那屍體?”

“……謝玄手下的探子也不是花架子,戍邊營一動作,早被看死了,下游過境,再去撈得不償失。”

“不怕是假的?”

“你懂什麼,漏百出的人,才好控制。”

“我看假不了,血是真血,草上還有腥氣。呵,這小崽子果然和他老子一樣,是個翻臉無情的。”

苻梟並不知曉,斬家堡大變,羽部主力人馬都被派出去追斬紅纓,高平郡被晾那幾,還真不是耍著他玩,就連眼下這兩個也不是專門跟著他的,而是常年在境線上混,順便撿了個任務盯梢的老油子。

一夜後,天方明,苻梟似是認命,又似是想通了,領了王石等人,親自去了戍邊大營。守軍將領拿他不好辦,便連夜加急傳書,上達天聽。

風馬默做了什麼,有何企圖,苻堅心裡頭有數,倒也不加責怪,只是差人只會了一聲,令他往後不必再過問此事,畢竟苻梟是他老苻家的種,生父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小小年紀吃了苦,子軟是正常,遇到這種兩難的事兒,越是掙扎選擇,越有人情味兒,若真是個鐵石心腸的,反倒才叫他忌憚。

苻堅本身重情重義,聽說那小兒還在河邊坐了一宿,最後擬了旨意,把人給召了回去,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