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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面有錯愕:“駱大哥,你為何要幫他?”

“誰告訴你世上非黑即白,眼見定然為實?你以為你天生神目,見善為善,見惡斷惡?”姬洛鉗住他的右手,兩指封,使他暫時無法持刀。

衛洗愴然:“若眼見都不可為實,那還有什麼可信?”他捂耳不聞,臉上漸漸現出癲狂之態,凝視著前方,嘴上豁開一道冷笑,“你幫他?呵,你幫他!我們不是一路人,我不會再信你。”

“若為他人設計?”

“我與他人無冤無仇,一心只想隱居北海,誰會設計?”衛洗本聽不進去,氣急敗壞指著苻梟,面容猙獰,“或者換個說法,誰會設計氐賊和他的走狗?若是如此,倒也是英雄義士。他,和斬家的,一樣該殺!”殺字一出,衛洗低吼一聲,竟然震碎了縛身的鐵網,兩手曲爪,快步向苻梟撲去,宛如山中撲食的猛虎。姬洛不疑有他,出劍阻攔。

只聽一聲脆響,衛洗臉上落下一道紅印。

姬洛隔在兩人之中,冷冷道:“原來殺人是這麼容易的事嗎?在你衛洗眼裡,人命這麼不值錢。好!且不論他還有斬北涼父女,那斬家的弟子,又何錯之有,要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旁觀的苻梟被這一個巴掌駭了一跳,不願添亂,默然避到灌木之後,而衛洗儼然已被打懵,不可置信地盯著橫亙在前的青年人,喃喃道:“駱濟大哥,你可是晉人!你難道忘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如你所言,高念亦是高句麗人。”姬洛擺首,定定看著狂躁的少年,沒有再呵責,而是噓聲一嘆,溫柔下來,“若真是含冤,高姑娘那般良善的人,九泉之下,你教她如何面對那些因她而死的人,她又怎可安心?”提到高念,衛洗眼中赤紅稍減,但仍嘴硬堅持:“我為她報仇,正是要她安心。”

“你習練百厄刀,為刀兵殺伐氣所惑,今你行報仇之事,來神智全失,又如何保證,刀下不出冤魂?衛洗啊衛洗,教真兇逍遙法外,反助真相掩埋,她乃世間至善,你卻偏行世間至惡,哪裡對得起她一片痴情相付?”姬洛一字一句道。

衛洗垂首黯然。

他想起了很多年以前,在洛陽的米店中,阮秋風同他講《左傳》,讀到襄公三十一年,子產不毀鄉校的故事,那時他無法理解子產所言及的“我聞忠善以損怨,不聞作威以防怨(注)”,反問阮秋風是否是教人以德報怨,而非冤冤相報。

可惜,當時的阮秋風並沒有給他任何答案,實際上,此篇乃治國之要,也並非在教導人心懷仁善或是以直報怨。

只有小孩子才一心要爭個答案,對於大人來說,許多事本就沒有標準答案。

“我只想報仇,也錯了嗎?”衛洗挪開右腳,看著方才被打落的刀,刀身平整似鏡,照出他猙獰的臉和懵懂的目光,最後輕輕“啊”了一聲,退坐在地,熱淚噙滿眼眶。

姬洛蹲身與他平視,好言相勸:“當究竟發生了什麼?”人的意志似乎只有脆弱和無堅不摧兩個極端。

衛洗垂下雙睫,用雙掌了一把臉,慢慢道:“靜心將養之下,心痛症用藥可穩,卻永遠無法治,阿念怕有一,天有不測風雲,留我一人在世孤苦,一心想要個孩子,軟硬兼施之下,我拗不過她,便應了。懷胎七月時,她已十分吃力,我擔心北海山深,出事無法及時就診,好在那一陣風聲漸平,便冒險出山去鎮上找郎中和穩婆,回山時本就耽擱至夜,沒想到還在路上,遇上了師父。”

“‘金刀燕子’寧永思?”姬洛脫口而出。

代國傳話,長城一別,沒想到此人南下去了青州,她入不得北海,卻守株待兔等到了衛洗出山,以這女人的格,必然是不肯認下這個徒弟媳婦,少不得鬧出事端。

姬洛不迭有些後悔,若離別之,他未曾答應衛洗捎帶口信,或許便無今事端。

“是。”衛洗頹喪地點了點頭,“師父一心圖謀大事,勒令我隨她返回刀谷,我怕她氣急之下,不利於阿念母子,便拿了錢叮囑穩婆和大夫幫忙照看,而我假意先隨她離去,再想法子趁她無暇他顧時脫身而走,可我萬萬沒想到……”言至於此,衛洗哽噎,又氣又悔,但更多的是自責。一面是養育教授之恩,一面是髮之情,他如何能想到,擇其一便會是如此慘烈的下場。

姬洛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

“後來,我在阿唸的屍首前守了三,正準備引刀自戕,隨她而去,師父追來攔下,難得沒有苛責,且不計前嫌,替我將人收斂厚葬。她走時留下話,若我還有一分血想替死去的人復仇,便回刀谷去,她可幫我。”衛洗如實道。

恰好那時,苻堅一統北方,眼見勢力越發壯大,情勢急轉直下,北地人人自危,頗多小勢力俯首投敵,山外關於斬家堡的風言風語傳至最盛。聽得多了,心裡頭有了定論,或者說找到了一絲寄託,懷疑的事也再不懷疑。

他折返太行,找到寧永思,寧永思告訴他,或許此患乃是因自己而起,刀谷滅後,斬家堡儼然已在河間稱大,自然不願看他們復辟,這才有無妄之災從天而降,如此看來,實屬無辜,因而答應助他報仇。

只是,以衛洗的武功,想要殺斬北涼遠遠不夠,更何況斬家還有諸多弟子和部曲,一人來上一槍,都夠他死幾百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