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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走彎路,更不用擔心走了歪路,擺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條集祖輩智慧的康莊大道,而我,只能一個人走。”苻梟抬起頭來:“一個人的路,太苦。”這大概是他一口氣說得最多的話。
“是啊,一個人的路,太苦。”姬洛晃神,不悵然。一路走來,一個人,確實太苦,縱使苦中作樂,也免不去苦。眼前的少年也不過十來歲,他只是坦誠地說出了他的小心思,暴
了他的渴望。
望著苻梟渴盼的雙眼,姬洛心頭亦是愁緒滋擾——究竟該不該手斬家堡的事?該不該出手帶他一把?或者更
骨的說,該不該“借用”他的身份、他的目的還有他對自己的仰慕?每一個不起眼的決定都有可能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未知的事情,誰都說不清。
就像那一卦,前路艱險,到底是說苻梟,還是說自己呢?
姬洛想將少年扶起,但手還沒伸出,又已是小退半步,猝然背過身去,緘默半晌後,才留下一句:“你不若好生想想,你的伯父是真的要招安,還是隻想與塢堡勢力虛與委蛇。”皂靴離了手,瞧著身前的人轉身走,苻梟已是心涼至谷底,此刻乍然聽見姬洛的話,一時悲喜參半,舌頭打結:“先生……我會努力的!”
“我可沒說要收你為徒,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姬洛哼了一聲,自己這個閒人可一點不閒,哪有功夫帶孩子。
但苻梟喜不自勝,本不這麼想,甚而也不在乎什麼名分,畢竟在他看來,實質遠超於虛名。
於是,便見這悶頭悶腦的少年,起身往人身前堵去,渾不相讓:“姬……姬大哥,你想吃什麼,跳丸炙,胡炮,還是魚鮮?謝將軍最喜愛在吳溪釣魚,每每所獲豐裕,都會著人做成魚鮮魚餚,贈予親眷,因為此事,還曾為中書令王季琰大人笑話,不過那手藝卻也服眾,叫人垂涎三尺,我還曾偷師來著……”講道江南,苻梟滿面
風,好似那兒才是他故鄉,那些芝蘭玉樹的風
人物,才是他的故
摯友,而北地不過客居,而自己,只似寄居他處的飄萍。
姬洛注意到他兩頰光潔,剛才雖悽聲厲呼,但始終咬牙緊面,沒有留半滴眼淚。
謝敘不同,會撒嬌會哭會說話,該服軟時服軟,該滑頭時滑頭,機靈討喜,是人人偏愛,而苻梟,是沉悶,笨拙,不會哭也沒糖吃的孩子,他和謝敘,就像黑白的兩面,身處兩種截然相反的人生,也映現兩種鏡像般的格。
放在以前,姬洛一定會笑著調侃,打發他將方才的菜品全來一套,然後自己借花獻佛,請整個院子的人共賞,只是現在,卻是沒有那種心境了,再好的廚子,再美味的食物,都比不上餓了幾天,在江陵城和屈不換還有桑姿搶食山竹雞的滋味。
姬洛只說不用,打算回房。
苻梟以為自己說錯話,忙閉嘴,可想破頭又不甘,忙試圖挽留:“那不如喝茶,不管如何,敬茶還是要的,學塾立的規矩,懷遲都……”
“不必,受不住。”姬洛叫住他,右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阿梟,你得拿出些男兒氣概,如你所說,謝將軍釣魚烹鮮,但並不妨礙他建功立業。”苻梟還想辯解:“受得……”那雙按住苻梟左肩的手卻沒放下,反而壓得更緊。只瞧姬洛垂眸,神鄭重而認真,多年磋磨而霍然宣洩的氣勢,叫苻梟生不出一絲反抗。
“你以後會知道的。”姬洛悄然一嘆。
現在姬洛走的每一步,都沒有絕對的單純,也再不可能毫無意義,就猶如在長安對李舟陽玩笑時提及的道家斬三尸之法,也許現在的他,只是慾望的影子——他始終沒有忘記,還有一枚八風令在長安,在苻堅手上。
長安,自會有人去。
越是落寞,越是懷念以前的時光,懷念以前淳樸以待的人,姬洛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但聲音卻迴盪在靜悄悄的閬苑:“你會做粟米餅嗎?”洛水兩岸最常見的那種粟米餅。
“會。”苻梟應了一聲,提刀進了廚房,這種麵食實在沒什麼難度,不一會便制了一盤,他撿了兩塊賣相最好的,朝姬洛房前捧去,沒想到在石牆下撞上了巡夜的侍從,手上吃力,愣是給捏成了碎渣。
聽見響動,姬洛披衣推門,走到近前,低頭緊盯他手上的爛餅子。
苻梟推推搡搡要避,那侍從一個勁兒告罪,在兩人糾纏中,姬洛面不改伸手拈來兩塊碎渣,放進嘴中咀嚼,吃得很開心——從前有個人,最愛給姬洛帶烏腳鎮上的粟米餅,但次次都會因為各種理由,壓得稀巴爛,他從來就沒吃過完整的。現在,這樣的人和過去的事,都已漸行漸遠,便連自己,也無法與往
等同,好在這小小餅子,還餘留曾經的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開始更啦~第255章聽說今兒十五,斬紅纓要代父去校場
練部曲,姬洛決定替苻梟摸底,順便也見識見識這位能將堂堂七尺男兒給嚇退的斬大小姐。
由於苻梟這幾的安分守己,外加斬家堡近有外客,堡中上下倒是並沒有明裡暗裡將人軟
,除了內堡,隨處可去,只是不能離開燕都,姬洛以師友的名義客居,今次第一回出門,倒是一路格外順暢。
就是出門前,出了點不礙事的小曲。
鑑於姬洛身份的,難保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