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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躬身,用手指輕輕拂過漢白玉築的閬苑石橋,“眼見之白,所以稱白石白橋;手撫之質堅,所以稱堅石石橋,依子秉之言,一知一覺只能得一種結果,世上要麼只有堅石,要麼只有白石。師弟,你可是因此困惑?”
“詭辯,”師昂皺眉,先是點了點頭,但很快卻又搖頭嘆息,“知白而不知堅,知堅而不知白,並不是說有堅則無白,有白則無堅,兩者同是石頭的特徵,只是一種得見的同時另一種被隱藏罷了,並不能說兩者分離,既然不是分離,為何不可說同在?”師惟塵笑了:“多數人與你一般,於表面,往往困宥並爭辯於白、堅、石三者會否共存,卻略過了子秉真正想要傳達給世人的道理。”他小退一步,與師昂貼身並肩,指著竹簡上最後兩行,念道:“力與知果,不若因是。(注2)”
“力與知果,不若因是?”師昂複述了一遍。
“覺都是單一的,一知一覺得一果,但是人卻可以通過心神的判斷,將所有的
覺共融。”師惟塵信手摘下一朵海棠,捏著花萼,把玩於指尖,“以眼看花,花
為紅;以手撫花,花瓣
軟;以鼻嗅之,花氣芬芳;以舌
嘗,花
甘甜。
覺令你識別每一種
質,思維卻使你從已知中做出整合的判斷。”師昂滿面錯愕,一時欣喜若狂,一時茫然懵懂,一時翻閱竹簡,一時垂眸看花,心神如墜雲中。直至片刻思忖後,他眼中才逐漸清明,終是豁然開朗,抱拳躬身:“受教了,多謝師兄。”師惟塵拈花一笑:“若我現在問你,此花為何?”師昂想了想,一本正經道:“一朵香氣宜人、
清甜、姿態嬌弱的紅海棠。”沒料想,那師惟塵聽後,難得哈哈大笑,將那朵海棠往少年懷中一擲,以一種打趣又無奈的口氣嗆道:“這是西嘉那丫頭最喜歡的花,眼前這一株,是近
她師父從西蜀移栽過來的!”師昂抬眸覷了一眼,倉惶把落花接住,臉上多了幾分溫度,眼中竟也難得帶笑,將那嬌花捲入竹簡之中。
“我看你最近讀書廢寢忘食,詭辯雖妙,但不可過分鑽牛角尖。”師惟塵招手,兩人沿著小樓連苑閒步說話。
師昂抱著書冊,盯著池魚愣神:“這些年,不論我做什麼,父親母親從未有一句認可,起初並未覺得不妥,擔閣主之位,確實需樣樣出類拔萃,可如今越發茫然,好似是我這個人不怎麼招人待見。倒是師兄,做什麼都是好的。”師惟塵忽地駐足,認真道:“不若,讓你打一頓出氣?”少年一噎,飛快瞪了一眼。
“我記得你上次的一篇賦論就做得很好,便是我,也自愧不如。”師惟塵收起難得的科打諢,溫聲細語道。
師昂眼中明顯盛滿落寞,他少年心氣極高,從不服輸,可至親總苛責以待,叫他難免不服:“也只有你覺得好而已。”師惟塵擺首,語重心長:“很多東西不能只用眼睛看,亦不能只用耳朵聽,譬如方才談及的‘離堅白’。師弟,以後你也許會明白,師父師孃並不一定如你所想的那樣。”說完,他把少年手頭緊握的竹冊順走,在他額上敲了一下:“走,不看了。”
“去哪兒?”師昂發懵。
師惟塵不緊不慢從袖中取出那兩張戲票,在他眼前晃了晃:“請你看戲,捱罵算我的,就當給你出氣。”戲班子定在卻月城最大的酒家,戌時入座,三刻即演。
不過酉時,二人便至,在城中閒逛了一圈,鑑於未有吃喝,師惟塵便去附近農翁擺的攤子前挑些生津止渴的海棠果和果腹的栗子,而師昂則徘徊在酒家附近,跟著街邊圍攏的人看兩個老漢鬥棋。
左手邊的那位急功近利,最後被殺得丟盔棄甲,褲帶都給輸了出去,師昂覺得無趣,從人堆裡退了出來,剛一轉身,便瞧著樓西嘉和令顏從長街的另一頭走來,手頭把玩著唬人的木面具,嘴裡咬著
糖葫蘆。
令顏眼尖,倒了口氣,結果沒順過來,嗆得連聲咳。
樓西嘉煩了身旁小弟一眼,抬頭時正好與師昂的目光撞個滿懷,心頭火不打一處來,頓時張牙舞爪衝上去酸了兩句:“喲,這不是那誰嗎?當著大家的面兒不屑一顧,背地裡卻偷偷來看戲!嘖嘖,沒看出來……等等,你可不像會看戲的人,你不會是來抓我們的吧!我跟你說我可不怕……”令顏一瞧兩人針鋒相對,情勢不妙,趕緊一個鎖喉,拖著樓西嘉往回跑。
小姑娘不樂意了,在令顏小臂上抓了一把,怒聲道:“臭小子,你手往哪裡放……”罵完一看師昂竟然跟著過來,立刻調轉槍頭:“快放手,放手!這個告狀的小人,看我不把他揍成熊樣!”
“揍誰?”身後忽然多了一道溫聲細語的發問,令顏不知踩著誰的靴尖,腳步一跌,樓西嘉順勢從他手中掙脫,兩人站定齊齊回頭,只見師惟塵眯著眼,一手一隻小籃子。
令顏當即就慫了,抱頭躲到了攤販後頭,委屈巴巴:“啊!大師兄你不要過來,不要抓我回去!”樓西嘉硬氣得沒躲,卻也努力堆了個苦笑。
師惟塵把手頭的東西扔給師昂,隨後一手一個小鬼頭,提著推進了酒家:“走咯,看戲去嘍!”樓西嘉掙扎的手晾在半空,低頭小聲嘀咕:“大師兄今兒個怎如此好說話?”
“大師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