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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二十年前,定是有人在海難中撿到了二叔的隨身之物。二叔離家時不過是頭小子,心高氣傲,桀驁孤僻,本就少與旁人來往,多年返家,又帶著一應信物和包裹,確實容易矇混過關。
“我那時也不過幾歲,哪裡又記得這麼清,如今想來,難怪當初我討教蝶紛飛時,總撞上搪藉口,我還以為是二叔藏私,
子高傲,不肯授受,後來在書齋找到筆錄,驚喜了好一陣,又以為是二叔心軟,偷偷給我個驚喜……我真是太蠢!”公輸沁連聲自責,後又一把按住公輸致的手,心口突突直跳:“二叔你聽我說,當年有人冒充你進入公輸家,而後我父母一夜間驟然離世,公輸家迅速敗落,許多陳年往事我都想不明白,如今你與我同回廣固,定要好好追查一番……”說完,她將公輸致拉到一旁,神神秘秘道:“二叔,我這次北上,還有一件要事,家父已故,事關重大,思來想去,還需你看在家族面上援手,”她下定決心,貼耳過去,小聲問道,“你可知,《天樞譜》現在何處?”————隨著夏秋
季,雨水漸盛,公輸發病急,身體一
比一
差。他這傷早先沒得到及時醫治,縱不死卻落下病
,多年又未曾安心臥
調養,整
不是在泥裡打滾,便是雨裡奔波,能熬到現在,實屬不易。
眼看他便要撐不下去,魂歸往生,相伴一場,李舟陽心中鬱憂,實在難以開懷,只能趁夜,在山中枯坐排解。
背後一陣窸窣,公輸還是來了,只是不再能吐核作招,考校武功,而是手腳萎縮無力,一頭從緩坡紮了下去。
李舟陽嘆了口氣,轉頭從白石上跳下,將他扶起安坐。公輸略有些尷尬,只能摸著鼻子,乾癟癟找話:“年輕人不許嘆氣,來方長!”
“好,不嘆氣。”李舟陽順著他的話說,可一時心事重重,想吐卻又難以啟齒,幾度
言又止後,心中更如雲霧久鬱,到頭來,又像個落魄書生,只曉得長吁短嘆,可偏又應了他的要求,最後連嘆息也給憋了回去。
公輸用手臂敲了敲腿骨,強打起神:“我沒多少時候了,你有想說的,趁我人在,不妨直說。”李舟陽沉
片刻,拱手行禮,措辭恭敬:“閣下究竟是誰?”隨後,他放緩語速,難得柔情,“你便是那位武陵人嚴競
,對嗎?”
“哈哈哈……”公輸盯著他的眼睛,乾笑兩聲,忽地冷臉緘默,“我是公輸致。”李舟陽卻十分篤定:“不,你不是公輸致。”兩相沉默。
十息後,公輸眼皮一顫,眸中含淚,憂喜參半,終是鄭重頷首,話起痴痴:“是啊,我不是公輸致,我頂替了他,他早就死在了海難中,我在灘塗守了七,連屍骨都沒收到,想必早葬了魚腹!”二十年前,從北海故鳶宮離去後,嚴競
毫無目的,於是決意先往青州廣固,去一趟公輸家,將包袱中的典籍木牘等遺物送歸公輸府。卻沒想到,正逢上老太夫人病入膏肓,藥石無靈。
這老太夫人盼兒盼了數來年,家中人人難勸,如今大行將至,便連領路的小廝也
念人倫,一看手書竹簡,不等人說話,嘴快腳急,進屋連聲高喊“回來嘞”,沒半柱香的功夫,整個宅邸都曉得二爺歸家。
嚴競體貌輪廓和公輸致相似,竟陰差陽錯被人錯認。他想著既是生死之
,又承了情得了故鳶宮的鑰匙,如今自個兒無處可去,不如留待此地,替人盡孝
前。
這一留,便是荒唐十年。
“所以你的手腳斷折是那幾人的緣故?天賜憐惜,起碼保住了命。”李舟陽聽他親口承認卻並不驚詫,一切合乎情理,當他聽過故事後,早已隱隱有了分辨。
“不是天賜憐惜,而是有人捨命,”嚴競幽幽否認,眼中晶亮大盛,看得李舟陽心口一窒,“何大劉二祁三生有異心,那夜動手時,有意避開了柏望兄,我在奔逃時,被他們用纏絲切斷手腳,掙扎中滾下山坳,柏望兄當時一直跟在後方,便趁機奪下我的衣服,替我將人引開,我當時伏在草叢中,親眼見他們合力殺人,不敢聲張,無法救人,一直熬痛伏到天亮,手腳血止,撿回一命。”
“大難不死,我立誓報仇,於是用嘴,叼藥草,銜泥,竭力活下去,便是爬也要爬出海岱山!”公輸咬牙道。
一句話涵蓋十年,箇中苦楚心酸,又有幾分能與外人道。相較之下,李舟陽忽然覺得,自己的小病小痛,失意黯淡,在這種大苦大難面前,被粉碎得連渣滓都不是。
李舟陽茫然不解,遂問:“青州距離這兒千里之遙,為何不就近尋個地方落腳,伺機手刃仇人?”
“就憑我?呵呵,柏望兄還有個兒子,五人中我與他關係最好,他曾告知與我。如今想來,那三人殺人後未細究他的蹤跡,怕也是曉得了他朝中身份。”嚴競如是道,“我輾轉打聽到,他母子二人曾北上尋夫尋父,卻因晉燕
戰,被作
民劫掠至北方,後來燕歸於秦,又輾轉
落到長安附近。”
“原是如此。”嚴競忽地笑了,語氣比之方才,竟是格外的輕鬆:“長安有許多東來的和尚,他們都說,因果報應。以前疑義,如今篤定。”講到這兒,情緒上頭,只見他揮著手臂,用腕口戳著自己的心窩,叫李舟陽看向自己,一句話也不許聽漏:“昨天發病的時候,卻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