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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一局豈能妄稱撥天地乾坤?”謝玄
上一子,悄然避開他的話鋒,“打吃。”風馬默嘴角一抖,面無表情從棋簍裡又拈來一子,在手中反覆
捻。謝家是大家,用的棋子沉而不滑,柔而不透,乃是上等的玉石磋磨而成,他久居長安多與蠻夷打
道,縱使苻堅尊崇儒道,也不可能完全像江南這般,兩人之間差得何止是一盤棋。
他畢竟是個漢人,想到這裡,不氣滯不順。
一聲長嘆中,重夷已提刀快衝,起手一招“排驚濤”,砸在厚實的土石上。
姬洛腳底雖未崩裂,卻揚起濁塵,他今穿著利落的短打,用綁帶將廣袖束緊,反手不急不緩地撣了撣灰,算方位,走星宮,使著幾
前的老手段,將重夷笨重的攻勢纏住。
但人萬萬沒有在同一處跌跤的道理,像重夷這樣的老手更是不可能,這三他可不是在船上吃吃喝喝,而是覆盤當
戰局,凝神苦思對策。不論是對成名已久的高手,還是一個初出茅廬惹得驚豔的
娃娃,他都一視同仁。
雖然重夷不懂奇門遁甲,但也知道“以不變應萬變”的道理,姬洛再怎麼捉摸不定,也一定是跟著自己的招式變化來的,所以這一次,他沒有莽撞搶攻,而是跟著掌蒿的船伕釣了兩天魚,養了養子,不再為困局急躁。
觀戰的人看重夷一反常態,不都為那出頭的小子捏了把汗。
“那重夷好像跟三前不一樣了。”方淮皺眉道。
站在他身側的令顏目光如炬,自從大師兄失蹤,這幾他都代為指點安排,以往只是附庸的
子眨眼剛毅起來,學著擔起事兒來。令字輩的弟子在閣中僅次於閣主親傳,因而見識不淺,不由道:“這個蠻將雖然當一個‘蠻’字,卻沒有我們想象中的蠢。他只要不自亂陣腳,最壞的結果不過依舊平局,若姬洛沒有奇招,很有可能會被他拖垮。方師弟,不得輕敵。”
“好。”方淮應了一聲,傳令陣中,嚴陣以待。姬洛的底細和武功深淺不是一眼能看出來的,他們只能以最壞的可能來應對。
裴櫟瞧得緊張,回頭看自家大人還在悠哉落子,不免更加心驚,嘟囔著:“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姬公子他能不能撐得住啊……”他這踱步來去,影子晃到棋盤上,執子的謝玄被明暗斑駁的光線晃得眼睛疼,不由向後舒展背部,稍作歇息,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笑問道:“聽說蠻將那把刀是用漠北玄鐵所鑄?”
“匈奴鐵弗部早年獻給天王的寶貝,一共造了兩把刀,這是其中一把。不過稍稍有些可惜……”風馬默知道謝玄在套話,卻沒半點遮掩,坦然中出傲氣與狂妄,“當時監督鑄造的十二位技師中沒有一位是北刀谷的‘刃’字部傳人,不然還能物盡其用,令神兵更為
銳。”裴櫟聞言恍然,原來姬洛是吃了武器的虧——他那“天演經極術”妙哉歸妙哉,但攻擊
卻並不強,且眼下無趁手之兵,雖然懷中帶著柄短劍,但那不過是尋常之物,
本
不住重夷一擊。
想到這兒,他趕忙上前,將自個兒手頭的劍擲了過去:“姬公子,接劍!”他這柄劍雖然被風馬默暗諷,但起碼是軍制水準,勝過一般民間鍛造不在話下。
這裴櫟哪裡知道他打什麼主意,姬洛回頭,既尷尬又好笑,一時將晶亮的眸子彎成月牙,不過劍已經來了,不接白不接,也便承了這份情:“好說!”隨即姬洛運劍,化用左飛風雨細劍的神|韻耍了幾招,刃口“丁零當啷”撞在戟刀的身杆上,重夷抬手一扛,大臂掄圓刀鋒平削。姬洛避走,躍至他肩後,見餘波掃來,攬月手一式接一式,先入“蟾宮”,再行“掬月”,推拿間四兩撥千斤,那一雙纖手仿若指骨間力勝金剛,竟然一個回撥,將戟刀的刀身震開。
“好!打得好!”驟然看姬洛轉守為攻,圍觀的看客不由鼓掌喝彩。
這些招式也就振奮振奮己方士氣,功力究竟有多深厚,只有當戰者自個兒才曉得。重夷看得出來,這除了那唬人的身法,一來二去這些個招式都不是姬洛本來的武功路數,他不由皺眉,心頭窩火,想著:這小子到處借招拼湊,是有多看不起他!
“亞父竟然將攬月手傳給了他。”白少缺摸了摸下巴,有些驚訝。而樓西嘉則追著那一閃而逝的劍招細思:“這柄劍斤兩重,如果是掛軟劍,剛才那一招發力抖劍,應如蜿蜒蛇行,能纏住重夷的握柄,削他虎口
他脫手。”她是用劍的行家,一時間頗為驚歎,忍不住想要一睹整套劍法的風采。
反觀大和尚二人倒是沒什麼解說,不過安靜觀戰,頻頻頷首。
“沒想到姬公子會的功夫真不少。”裴櫟看場中鬥得彩,心中歸了一功在自個兒的寶劍上,當即神|韻
盪,叉
大笑。
風馬默“呵”了一聲,搖頭反駁:“武者需專一求,越是盲目追求武技,越被武技所累。譬如劍谷,其下門人一輩子只問一劍,再不碰其他兵刃;又譬如帝師閣,成則音律,敗亦音律,一生與樂為伍,鑽研不休。真正能做到海納百川而又能為己用者,尤是萬里挑一。”
“啊?”裴櫟回頭瞥了一眼,大失所望。他本來還以為姬洛使的花樣多是個好事,如今聽來倒像是負累,不由顫聲問道:“大人,真的像他說的這樣嗎?”此時,樹影婆娑,有瓊京上天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