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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夫人慘然一嘆,“然而世事人,甚至是他也萬萬算不到,子午谷驚鴻一瞥,他竟然與師姐一見鍾情。”謝敘捂著嘴“啊”了一聲,先是想到司夫人的身份,小臉紅如石榴,再又因其是長輩,家教使得他不好於人前嚼舌,因而只好乖乖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繼續豎著耳朵細細聽故事。

“彼時我並不曉得其中利害,只因情深種,妒忌非凡。他與我師姐越是情投意合,我越是費盡心思從中作梗,甚至……甚至……”司夫人攤開雙掌,細白的手心上彷彿有鮮血湧動,她瞳仁一睜,狠狠打了個寒顫,將未說完的話一口道盡,“甚至差點將他二人害死在白鹿原上。”姬洛聽聞,搖了搖頭,世間諸多情,困人又傷己。而白少缺則恰恰相反,非但沒有半點嘆,反而繞了繞青絲想了三百六十般法子,換作是自己,會如何來拆散有情人。

司夫人續道:“好在並未走到那一步,但經此一役,他二人卻生了誤會,分道揚鑣。我隨師姐回了鴛鴦冢,可相思難耐,時時患得患失,害怕他二人重歸於好,索了自己的心思,與師姐大吵大鬧一番,揚長而去。我以言辭她,稱她所遇,皆是假象,唯我才是真愛。”她頓了頓,久久回不過勁兒來。

“我離開了鴛鴦冢,無處可去,便去長安尋他,然而,他只對我說了八字,便閉門再不相見。”說到這兒,司夫人手中柳葉劍出鞘,在地上狠狠一劃,草枯花飛,縱許多年過去,內心尤其不甘,“聘則為,奔則為妾!”一劍之下,就近的木樁子被打出個來。

謝敘嚇了一跳,忙往姬洛身後躲,可心裡免不了好奇,於是戰戰兢兢囁嚅道:“那……那之後呢?”

“恨也不是,愛也不是,我失意而去,走著走著又回了閬中。鴛鴦冢外,我再見師姐時卻未曾想,她竟知曉了白鹿原之事,以為我與那人郎情妾意,從頭到尾故意戲耍於她,現今又回頭,門前嘲炫耀。”司夫人連連搖頭,“年少子剛烈,吃了閉門羹的我亦心有怒氣無處撒,於是將錯就錯,沒有告訴她真相。後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我二人決裂,鴛鴦冢再無雙主。”聽完之後,司夫人回頭,三人表情十分彩——從小讀四書五經,知禮義廉恥,家教森嚴的謝敘俏臉如同了蒼蠅,生生扭曲在一塊兒,不知該出於情義安撫兩句,還是該出於禮法,呵責痛陳。白少缺則沒有他那麼糾結,這故事去皮剩骨,可不就與他和師昂異曲同工,好端端的一知己摯友,倒頭來卻欺他騙他害他,因而最後鬧得個不死不休下場:“要我說,姑萼不見你,那還是輕了。”司夫人臉掛不住,卻勉強忍了,把那虛偽的柔情往臉上一推:“誰沒個年少荒唐的時候,如今反思,確實不該,因而此次千里輾轉回鴛鴦冢,便是想向師姐請罪,無論她如何罰我,都是我應該承受的。”想到幾個時辰前,她替白少缺硬生生捱了一招,明明佩劍在前,卻依舊沒有與姑萼拔刀相向,甚至軟言細語,任其辱罵,倒是確有悔過之意。

“娢章姑姑,左丘明曾言: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注1)。若真能重歸於好,倒不失為一件好事呀!”謝敘拍手道。

人大多是站著說話不疼的,就聽那麼一故事,很難稱得上什麼直觀受。謝敘和娢章顯然是識,後者甚而可以說待其不錯,因而在這小少爺眼裡,只要她表有悔意,凡事都可以一筆勾銷。

可對姑萼冢主來說呢?誰又知她女兒心事幾何?誰又知她夾在當中的無助與無奈?此間事,除了姑萼,沒有人可以代她說原諒。

念及此,姬洛失笑,輕輕搖了搖頭。自打天都之變後,他越發覺得世間事,黑白難分,恩怨難清,人有七情六慾,難免會生偏心,因而旁人多言,不過事後諸葛,唯有利益相關又身處局中者,才能開口置喙。

“姬哥哥,你搖頭做什麼?你覺得我說得不對?”謝敘眼尖,不由歪著腦袋問。

姬洛但笑不語,眼下的情景顯然不適合直言不諱,比起那位嘴快如刀的大冢主,眼前這個面容親和,實乃工於心計的女人才需多加提防——一個轉頭便能翻臉無情的人,恐怕不是什麼善茬,十八年都過去了,真要有心彌補,何至於等到現在?想來來此絕不僅僅為了贖罪,贖罪只是隱瞞的藉口。

不過,姬洛深知一物降一物,這白少缺不同於屈不換、桑楚、大祭司,發起瘋來本不會多聽他一句,因而是個叫不住的人,他不得不借娢章之力進鴛鴦冢甚至是找到樓西嘉,所以眼下還不能得罪這女人,只能草草蓋過:“見笑了,只是有些惋惜罷了。”果然,司夫人並未起疑,而是順著話頭,略帶焦慮道:“師姐不願見我,我又如何負荊請罪?要是西嘉在就好了,她見我二人吵鬧,必定會出手勸和……”猛然提到樓西嘉,姬洛不由深思:她這意思,莫非是指樓西嘉並不在鴛鴦冢中?樓西嘉若沒有回鴛鴦冢,那麼會去哪兒呢?

就在這時,山澗清溪裡的鴛鴦忽然撲稜稜飛了起來,林中的鳥兒也齊齊朝樹冠頂上扇翅,一聲長嘯穿林而過,谷呈鏡像碎裂,一半的樹木猛然搖曳,葉落不斷,連天而起;一半則風平靜,無波無瀾,靜如畫中世界。

司夫人臉大變:“有人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