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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下頭平放著一具白骨。

白少缺跟了過來,將停留在食指上的蠱蟲往前掃了掃,白家天賦御蠱,他心念一動,蠱蟲飛到骷髏上停駐,將好能照遍全身。

“你看那兒!”樓西嘉眼神好,瞧見陰影,往骨架子上一指。

聞言,白少缺輕輕拂開肋,取出一卷沾灰的竹冊。那竹冊並未裹卷,而是攤開呈放,拉拽時串聯的棉線勾拉,拔出蘿蔔帶出泥似的,又攫出一物,“咚咚”滾在白少缺靴子邊上。

“誒,是個葫蘆!”樓西嘉俯身撿,可少教主卻快她一步,先撿了來。她忙翹首顧盼,忽地發現白少缺盛著那小玩意兒的手掌心顫動兩下,目光垂落蒼涼,如秋盡葉落花枯。

半晌後,少教主別開目光,將葫蘆狠狠攥在手心:“這不是一般的葫蘆,這是祖靈葫蘆,白氏歷來有供奉習俗,乃為姑姑隨身所帶。”

“你的意思……她是白姑?”樓西嘉向後退了半步,盯著那堆不成樣子的白骨難以置信。不過,看在死者為大的份上,她俯首拜了拜,算是對英雄最後的追緬哀悼。隨後,她面無表情越過矮桌,拿起了其中一塊腿骨掂量,畢竟,連棺材都躺過的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白少缺收起葫蘆,瞧見她的動作不由擰眉,雖然他從小到大子散漫慣了,也不是個講究嚴苛祖宗章法的人,但乍見人這樣待自己死後的親人,心頭還是有些不悅,不由道:“你做什麼?”

“我本打算看你笑話呢,不過看你難過就算了,外頭說像你這樣被鎮壓在魘池的都是瘋癲成魔的,果然言不可信。”樓西嘉把骨頭橫在掌心,遞到他身前:“這脛骨骨質可不輕,且骨面糲,邊沿輪廓僵直而缺少柔和,這是個男人。你再看他的顱骨,眉弓突出,眼深眶鈍,都不是女子的特徵。”白少缺很是驚奇,不由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樓西嘉放下骸骨,沉默了片刻才道:“小時候跟著我義父南北闖蕩,他四處殺人,我四處收屍,這些都是他教我的。這世上我最不怕的就是死人,人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對活著的人來說,不過是一抔黃土,兩泡眼淚。”說到此處,兩人都不由噓聲長嘆,縱使世上傳奇英豪,最後也逃不過英雄遲暮,就好比這間靜室裡的人,功夫再高,最後也不過淪為階下囚,草草一生。

樓西嘉將目光挪到那捲竹冊上,匆匆掃去卻一字不識。那上頭書刻的都是百濮文,且為了防止他人窺伺,用的還是百濮的古文字,這玩意兒除了少數部曲長老習來作祭祀祝唱,而今基本已廢止不用。

她不會,不代表眼前這位白氏血裔不會——白姑的隨身之物落於此處,說明她曾在這兒稍作騰挪,將這卷書壓在白骨之下,而遮上白布以示安息。白姑沒有帶走,說明竹冊有留存的必要,那葫蘆絕非偶然掉落,興許就是留於後人的憑證,而且極有可能是留給白少缺的,畢竟後嗣只餘他一位。若一切都是有心為之,這東西必定是個寶貝。

“這竹冊上寫了一個故事。”白少缺將其攤在腿上,修長的中指拂過右側一二行,匆匆一瞥後晦澀地開口。

樓西嘉追問:“什麼故事?”她撣了撣石案上的積灰,一擺裙裾屈腿斜坐,心裡想:這廝莫不是唬我?只聽聞高人辭世時為免畢生所學斷了傳承香火,愛寫就個秘籍,留於後人來尋,而江湖中多的是少年英豪因秘寶聞名遐邇的話本子,但凡那些個橫空出世的,多遭編排,還從未聽說書人拍案叫板,說人死後留一故事的。

“你現在肯信我?”樓西嘉正發呆,白少缺忽地抬頭詢問,兩人距離貼近,這一上一下差點兒鼻尖磕著額角,親暱又尷尬。而後,又像是縫著什麼瘟疫似的,二者同時立直桿,拘束地散了開去。

樓西嘉自然是不大信的,但口中總要逞能:“你先說來聽聽,我瞧瞧是何等趣事兒?”說著,她雙手在額前落下的一縷青絲上纏了纏,眼中生出波。

“漢,永平十二年,白若耶繼天都教第十六代教主之位。”白少缺瞧了她一眼,重新組織措辭,娓娓轉述。

白若耶一生盡撰於此,寥寥百字,訴盡離愁歡喜。

“上一任天都教教主自幼身體孱弱,三十歲時連‘不死之法’半卷也未成,幾乎被九族聯合限於哀牢山,而教中也為出身部的巫咸大祭司控制,因而不得已將其獨子白若耶送入部為質。”

“白若耶天具慧才,在部藏拙不說,斡旋策反,暗中部署,待得部內亂之際,他單騎突圍,連夜直入天都,以‘不死之法’斬殺大祭司立威,十六歲揚名,得教印自封為主,隨後又以白氏後裔之名勒令九部上山拜見,以武力逐個擊破,不效忠者,立斃當場,曝屍三。”

“少時為質的白若耶臥薪嚐膽,受盡欺侮,更是親眼所見那些慘無人道的私刑和惡習,因而自繼位起廢止私牢,滅除蠱術。那一年三月,他親自巡視九部,途徑孟部時,見一小兒奴隸被當成活靶子試箭,出手救下,並將其帶回了天都,親自教導。往後十載,二人亦師亦友,終年相伴。那小兒不僅天資聰慧,有過目不忘之能,且出落得身量頎長,玉面雅秀,儼然有君子之風。第十年,白若耶為壓制九部,改十巫制,收回巫咸祭司任免權力,故意拔擢這貧寒的孟部少年為新任大祭司,並重新給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