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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大方。”卓斐然按著心口努力硬撐,可額頭上的大粒汗珠卻暴了他的狀態。
“藥嘛,都是要拿來用的。”樓西嘉說話一點也未見心疼,反而有些灑脫,再一瞥發話的人,她忍不住拍了拍心口,揚聲道,“是不是拜倒在了姑娘我的氣度之下,你就真的不打算拜我為師?要知道,錯過這村兒就沒這店了。”卓斐然並不正面回答,而是顧左右而言他:“你姓樓,本該想到,可又萬萬想不到。”兩人同姓,關係不言而明,方才那古南西多問這一句,不過是因為過於驚駭而難以說服自己罷了。
“不不不,以你們的腦袋瓜可想不到。”樓西嘉將一雙透亮的眼睛彎成月牙,伸手晃了晃,道:“我和他並非血親。樓括是我的義父,聽說我是在他殺人路上隨手撿的。”爨羽“咦”了一聲,卓斐然搖頭顯然不信。
他怎麼說閱歷也不淺,依樓括的風評,那個從未失手的殺手怎可能為一個娃娃不顧後路,就算真要留一後人,看樓西嘉剛才那手“千葉影木”,雖然唬得住一般人,可稍微來個識貨的高手,便知道形神連五成也不足,更何況她還出自鴛鴦冢,萬萬沒有把自己的傳人送去別家的道理。
想來是這姑娘心大,並未往此處多慮罷了。
甩脫這幫攻山的江湖客,三人躲躲閃閃往頂峰又行了兩個時辰,摸到了十幾個門派並客安營紮寨之處,此處乃是一背風的緩坡,再往西山頭行百十來步,便可見一人寬的逶迤棧橋,待朝霞湧動,雲海翻波之時,神殿若隱若現,方才讓人覺著猶如遺世獨立的縹緲仙境。
只是眼下天已暗,南疆夜霧重,百步外已是難辨人形,唯恐有詐,這些人才遲遲盤踞於此。
“等不得了,趁夜需搶攻,若是後頭還有出路讓他們給跑了,豈不是功虧一簣!”當中一自詡正道的俠士力呼。
當即有人應他,說話的是石火寨寨主閔奕:“莫得,莫得出路!當年那巫彭不由分說劫我上神殿定罪,將我押於殿後集十巫共議,我偷偷拿銀兩買通一個婢子,本想打聽退路,結果愣是沒走脫,你們可知為啥子?”他甩了甩右臂那截空落落的袖子,呷了口壺裡的黑茶,扶著老道,“那後頭崖下就是魘池!魘池你們可曉得是啥子,那是吃人的地方,不跑只是廢了一臂,若是當真掉下去,你們今兒就該來給我收白骨嘍!”芣苢長老宋問別在人群中正襟危坐,瞥了一眼閔奕,鼻孔裡悄悄呵出兩團冷氣。素萍拾掇草藥的手一頓,在衣裙上擦了擦,偷偷拽過江蘺長老丹倩怡的袖口:“長老,那魘池是什麼呀?”這話並未避著旁人,宋問別就近聽了去,眼中似生出刀子,從素萍臉上狠狠剜過去,那迂腐與厭惡許久化不開。
丹倩怡伸手按住素萍的,向她微微擺首,將她拉到一旁角落。作為此處唯一知道些陳年舊事的人,她不由為剛才醫廬年輕子弟的多嘴而心驚
跳。
待她回望之時,宋問別已去了別處。
與其說是被人拉攏,倒不如說是請,宋問別那股老古董的氣質往人中一站,別的不說,鎮場子倒是不虛,在一幫野蠻人裡頭,且還像個領頭的樣兒。當然,依宋問別的脾氣,他自個是不會故意跳出來挑大樑的,這一路辛苦配藥救人,忙前忙後,便是要這些人承自個兒的情,最後再攛掇上兩句,誰還不為他馬首是瞻?
“諸位聽老夫一言。”宋問別抄著袖子,四顧一圈,道:“現今大祭司閉關,石柴桑脫困,十巫有三被派去鎮壓石部和其餘蠢蠢動的八部,再二去處理滇南浮棺之事,教中主持大局的以巫彭為首的四巫,又因鬥法醫毒時而受重傷,他們退避神殿不成氣候,我們可謂佔據天時地利人和。不過,此事不得再拖,聽說那大祭司有鬼魅之功,不輸當年白姑白歡顏,諸位,再耽擱不得啊!”許是這長老當久了,宋問別說話也說出股抑揚頓挫,痛陳針砭的味道,這話音方落,頓時是一呼百應,幾家掌門都紛紛出人出力,就著這篝火,商議起今夜的大事。
桂林郡海沙幫幫主,人稱“妙手鐵環”的孫百善第一個出頭擁護,忙前忙後與那宋問別攀親帶故:“先代大祭司白行樂死後,白姑情大變,黑白不分,擅權獨裁,我們南中七郡深受其欺壓,只是宋世叔,您這不遠千里從
庭而來,勞心勞力,可是也與天都教結有樑子?”
“哎呦——”宋問別眯著眼一聲長嘆,捶心痛呼,“還不是老夫那個不成器的徒兒。”
“‘茝仙子’柴北薇?”
“不錯。”宋問別捻著鬍鬚道,“老夫這徒兒早年已許給沈時,卻在入滇南採藥時為天都教妖人所擒,更是被那大祭司白行樂玷汙,顏面無存,隨後自戕當場,可憐沈時子懦弱,聽聞此事後情思鬱郁,悲慟萬分,而後也自戕殉情,隨薇兒而去。”無藥醫廬排資論輩並不以年歲,而是以醫術論之,上一任廬主死後,本該由其子莊柯繼任,可惜莊柯離經叛道,避走
庭,而後才勉強由茺蔚長老李杳代任。李杳鶴髮雞皮,年歲已高,除非天下奇絕之症,輕易不再出手,由此現下醫廬主事之人,正是宋問別。
宋問別迂腐歸迂腐,脾氣臭歸脾氣臭,但醫術過硬,帶出來的兩個徒兒更是年少有為,柴北薇愛遍行天下,遇苦難人病痛無錢治,常常施醫贈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