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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握拳頭至指骨青白,追月頓了頓,緩了口氣:“大人不必憂心,您當年將他誘入‘瞳’,不也正是有此殷憂?死灰雖有復燃之相,但興許我們也能順藤摸瓜,一舉剷除禍患。”語畢,巫咸祭司這才舒展五指,將那竹笛一轉,應道:“然也。不過,雲嵐谷歷來是爨氏與我教隔地分治的界碑,如今此地生異動,恐怕他們也難脫干係,通知教中諸人,近還需嚴加戒備。”而後,他將笛子往手中一拍,難得出溫柔笑音:“我聽聞牂牁郡現疫毒,這幾人跋涉千里往雲嵐谷尋奇花‘如何’,或是為解此毒,那花我就放在藥谷內,月姨,你且點幾個人,送他回去吧。”追月領命而退,行三步一回頭,見他仰頭看那茫茫雲天,立於落花中伶俜孑然,心中頓生憐惜——六年前,少年入滇南,天都教一度視其為虎狼之患。然而大亂離後,白姑失蹤,人走茶涼,門庭一度凋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危若累卵之際,唯有他身而出。

世間傳蜚語,或是罵他翻雲覆雨,鐵血奪位;或是妒他機緣巧合,手握大權。只有追月心裡清楚,這位年輕祭司並無爭權之心,亦無拾人牙慧之好,不過是於洪中一手力挽狂瀾,救天都於水火。

他從來做的都是自己。

————姬洛醒來,兩眼不見光,聽得耳畔滔滔水聲,以為自己是落到了冥河,得將往生。然而,當他行了兩步,踢到腳下笨重的人體時,滾地撫摸,一時離魂驚醒——縱然此地無光,但那些褐泥粘黏的腥氣、手中肌膚柔軟的觸和骨血上的鉤刺空,也足夠讓他辨認出關拜月的屍體。

若真是去往彼岸,不該是與冷冰冰的骨架為伍,那灰衣人至少也應是和自己說笑打個招呼,勸自己轉生時尋個好人家,多讀聖賢書。

“關拜月……真的死了嗎?”姬洛抖著手去抹脈息,空平靜。他用力甩了甩頭,心中沉悶,一時間也不知往何處去,乾脆好心將地上的屍體掩埋了,畢竟人死為大,理應入土為安,雖然他覺著他們現在就在土地之下。

埋人的泥多的是,剛才那天崩地裂似的大開闔,頂頭上能塌陷的東西都稀里嘩啦砸了下來,姬洛沒有趁手的工具,乾脆往返身側徒手捧來。

忙活了大半天,好容易墓成,姬洛早累得脫力口乾,但他不敢隨意喝這地下河水,傳說暗河都通往黃泉。因而,他只能摸到附近岩石壁下,背靠臥著,恢復體力。

就這麼躺臥著,他忽地摸到了方才在虎皮鉤藤下瞧見的那柄釣月鉤。

姬洛打了個靈,用手扯了扯鉤索,發現那一頭竟然有綿力,他趕忙順著方向摸了過去,沙土裡隱約著一隻手,手上帶著一截草環,那是他在洛陽用門前狗尾巴草編制的,送給了呂秋。

人都說大恩不忘,結草銜環。

姬洛捧起那雙手,口中反覆唸叨著“不,不!”,話未出口,雙目已盈滿熱淚,滾落如珠,他堂堂男子漢,兩年南來奔波,從未有一刻如當下這般心碎慟哭。

“秋哥?不!不是你!”他一邊搖頭不信,一邊拼命地扒拉蓋在上層的褐土,直到雙手十指破皮血出,直到下面的人完整的呈現在他眼前,他捧著火摺子燃起的微光,徹底呆住了——雲嵐谷溼且悶熱,屍體的皮已盡數腐敗,甚至可見白骨,姬洛哭到傷心處,用牙齒狠狠叼住自己的左手,右手不停在破碎的衣佈下翻看,他所能憶及的憑證全不放過,可每查看一處,他的心就如被烙鐵捶打一次,反覆心碎,直到他再也找不出能否認這具屍體身份的證據。

“啊——”左手上深可見骨的牙印滲出血水,姬洛整個臉都扭曲了,往事一幕幕襲來,悲憤控制了他的行動,他撲身上前,一把抱住腐爛發臭,幾令人作嘔的屍首,再也難掩情緒,“秋哥,秋哥!是誰殺了你!又是誰誘你至此!”他很清楚,呂秋乃是受隋淵所託南下,未與他人結仇,以他的功夫,只要不是遇上絕頂高手非要血濺三丈,就算不能力敵,想留下命也未必不能行。何況,屍首是隨剛才震動而從頂上落下的,此處乃寧州雲嵐谷,與柳州白門隔了數千裡之遙,他萬萬不該代在這裡。

想到這兒,在屍首上埋首片刻的姬洛撐起身子,繼而將呂秋輕緩放平,深兩口氣穩住哆嗦的身子,死死盯著地面,兩隻瞳孔猛睜,就著狹隘的空間對著死去的人磕了個頭,隨後自言自語道:“秋哥,你於我有救命之恩,我姬洛發誓,必要查出真相,替你手刃仇人!”說罷,他如挽魚線般,將斷成兩截的釣月鉤收了回來,輕輕系在呂秋間,這一系不得了,他在下一隱蔽處摸到凹凸異物。

姬洛發疑,不由擰眉,須臾後展眉:秋哥間素來夾有暗層,往昔呂夫人多有苛待,他怕我饞嘴,便會私藏米餅燻給我,莫非……

思路一通,少年趕忙拿身上短劍在間碎布裡一劃,果然掉落出兩片薄紙和一卷白。昔雖有蔡倫造紙,但如今白紙仍是難得之物,這紙上手書乃是以鮮卑文寫成,想來是呂秋行走這兩年盤纏得來不易,白紙輕薄,這貼身記載之物必是十分重要。

姬洛將紙片抖開,右行第一句便是直呼其名——“小洛兒,原諒為兄當不告而別,兩年來,思念之情甚是難表。此行兇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