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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垂虹裡外忙得焦頭爛額時,劍葉園中有兩人窗下對坐,聽雨芭蕉。不多時,錢阿六由一小廝夾著,按住固定脖子的木架子,連呼兩聲“哎呦”,慢悠悠走了過來。
“喲,這不是威風八面的小六爺嗎,這麼快就下得了地了?”桑楚呸掉嘴裡的葵花籽,剛好破了這屋裡的尷尬氣氛,衝來人擠眉
眼打趣。
那亂戰,錢阿六雖然有暗器保命,但耐不住身如座山,連滾帶爬吃
勁兒都使上了,愣是沒躲過案飛
子錘,給打到了脖子上的大
,壞了氣樞,這會子前後左右都挪騰不得,只能拿東西固定並養著。
“呸!這玩意兒來也太不像話,整個一桎梏枷鎖!”小六爺躲了躲腳,撒了兩潑氣,看桑楚
翹腳怎麼看怎麼不是味道,張口罵道:“小子有種哈!你們一些二個把小六爺我當猴子耍!講究!看你們是不知道咱爹有的是錢,四劫塢的生意休想再挨錢家的邊!哼!”錢阿六大鼻孔朝天,狠狠出了一口氣。桑楚
趕忙擺手作揖,裝得諂媚:“別呀,咱四劫塢廟小,哪比得了小六爺坐擁金山銀山,以後水路生意可全仰仗您嘞!”屈不換本就看錢阿六無甚好
,這會曉得桑楚
真實身份後,更看不慣她扶手作揖,忙橫劍一按,也不顧傷勢蹭地竄起:“你如今怎地給這種人……”桑楚
趕緊一顆棗子彈過去堵了他的嘴。
錢阿六胡吃海喝了這麼些年,但從小跟他爹在金銀里耳濡目染,也曉得桑楚不過拿話捧他,再怎麼說幾人也算共患難,沒誰對不起誰的事,因而他也就不計較了,擺著一副富貴人的架子道了別,這是要回會稽郡去了:“算你識相,有事就往嘉興來尋我,請你們吃上好的汾湖蟹,金銀作盤玉作箸,咱爹有的是錢!後會有期!”錢阿六走後,屋子裡又只剩下他倆,桑楚
渾身不自在,仔細撥
著桌案上葵花籽,沒敢抬頭瞧他,只嘴上說道:“這霍正當當年和秦翊是深
,定是他遊說那喻楚楚來殺你,況他與那胡服商人藺光和黑……”說到黑袍老人,她口下停住,往昔,桑楚
並未將她受脅迫而九死一生的事和盤托出,於是便改了口,“朔方一役有淵源,這會子跑來臨川挑撥,我不信一個人能成氣候,背後想來是斧鉞刀戟,波詭雲譎在等著咱們。”屈不換壓
兒沒聽她細數關節,耳廓裡就蕩著“朔方”二字,想起那時他陪她遠去崑崙,要不是她將“定情信物”留下人就沒了影,自己還莫名受傷中箭,何至於到現在才得以相見相認。
一想到桑楚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來去,坐看他與假枔又二人卻全無醋意,屈不換登時酸得牙癢癢:“你說清楚,既然要來個決絕,為何要贈老子鸞刀?”屈不換趁勢搶過她腳邊放著的金鸞刀,“啪”的一聲扔在桌案上,臉
鐵青,“若非我的探子在秦晉邊
的汪家村裡尋得丁點兒消息,我們豈不是今生都要老死不相見?”
“你少自作多情!那金鸞刀何時成了信物,你是真蠢還是假蠢,你知不知道那支……”桑楚話音戛然而止,她稍稍傾挪身子,不敢正對於他,只能擺手嘆息,“罷了,我早說過我們不是一路人,你當你的匈奴王子,而我也有我必須要做的事。豫章城那夜拼死相救,就當還你昔
護我過西域的恩情。”屈不換一把捉住她的手,難得收起了邋里邋遢,正
道:“自你走後,朔方生亂,建元元年(注)叔父叛秦,後被苻堅擒獲,失了朔方等地,降位為夏陽公,老子……老子哪裡還算得什麼匈奴王子?”
“你既然不是匈奴王子了,為何還隨身攜帶當年的鈐記?”桑楚從他話裡挑刺。
猛地被打斷思路,屈不換撓了撓頭愣是想了好一會才接上:“叔父被擒後,老子便漂泊敦煌四下尋我師父,後在長安見過叔父一面,他曾同老子再三代要護住鐵弗部子弟們,還討我鈐記來看過。老子這個人吧,對這些事都不上心,恰逢那時老子又得到了些許你的音信,自知愧對鐵弗部和叔父,也便留作念想罷了。”桑楚
聽進心裡,猜測恐是那劉衛辰仍有反心,否則也不必再三叮嚀,想來這鈐記大有文章。
不過她思前想後,還是決意不將心中所惑告訴屈不換,她承認自己並非心如鐵石,去年除夕那一場舞便是動搖的證據,試問誰不想被捧在手心溫暖呵護?她早年吃慣了苦頭,這種渴求比旁人更重,也藏得更深。畢竟,如姬洛所言,她報的是祖上被誣的私仇,可冒的卻是天下之大不違!
“我這般自私自利,不擇手段的人,不值得……”桑楚輕嘆了一聲。
不知是不是跟桑、姬兩人混久了,屈不換人也滑頭了不少,當即一副“我不聽”的樣子,捂著心口傷處,臉跟刀滾過一般慘白,還學著
了兩口冷氣。
“你傷的可是心!是不是跟霍正當動手時又扯裂了傷口?”桑楚回神時有些驚慌,拂開桌面的葵花籽,甫身上前。
屈不換趁機抓住她的手臂,用腳把榻上的案几往旁地一踢,將桑楚壓在下面,吹鬍子瞪眼:“你還知道老子傷的是心啊!老子不管,你自己看著辦!”
“死醉鬼,你別我對你動
!”桑楚
當真猛地一推,屈不換吃痛一聲,眉
都扭成了一團,哀嚎道:“你還真下手啊,心痛。”
“嘖嘖嘖!”屋子裡突然響起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