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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倒也生出了些情分,被熱絡的鄉民拉拽著入席,幾個不認生的孩童更是追著屈不換的股炸炮仗。
北羅得趙恆義的指令去村中請人時,屈不換棉褲被炸開了一道口子,走兩步時白絮紛飛,要是拿輕功疾奔,幾乎如下驟雪。他人長得獷,拿重劍做樣子唬退了一干頑童,自個兒回屋換衣,姬洛和北羅則先一步往江陵城去。
過新年多了幾分喜慶,加諸明便是繼任典,北羅作為趙大公子的心腹,見得諸事落定,心中暢快不由也多話起來,跟姬洛時不時多說上兩句。
他談起趙恆義當年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嘆自家主子同吳閒和展婈的結義之情,念起袁老舵主一世英名到老來卻病痾纏身英雄遲暮,最後講到今夜的江陵宴,終是重重一嘆:“我知兩位不喜我家堂主,但……自北羅發誓效忠以來,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他除夕夜單開一席。”姬洛默默聽著,在風雪裡一步一步前行——這,也是他自忘卻前塵後,第一次如此隆重的除舊
新。
江陵城到了,北羅並未將人引至‘萍水’食肆,而是去了另一處雅趣園子。園中抬眼皆是錯落紅梅,梅花深處有案几盛著豐盛食饌,皆用罩子遮著涼氣,底下打上火石煨煮。
姬洛尋了一處客座入席,這時,園子四周有侍女魚貫而出依次掌燈,紅梅花蕊上便是連一點冰晶也能瞧清。
忽地一聲鈴鐺急促,天上飄來四五盞孔明燈,恰好落在假山頭上,姬洛偏頭一瞧,這才發現那上頭竟立著一座八角亭,八面掛著絲縵。此刻亭中有一女背對而立,身著雲袖長裙,手腳繫著鈴鐺,一步一響,一步一泠。
“堂主稍後便到,客人盡興觀舞。”北羅撂下話,轉頭已不見蹤影。
舞有大風歌之勢,細微處,又現兒女柔情,然滿園寒梅相映,奇就奇在每一步自成曲調,長夜寂靜下,竟無一二歌曲相伴。
屈不換還未到,姬洛起身張望,忽地瞧見另一張案几上擺著幾種樂器,此刻有舞無曲,他忍不住出當中的篳篥伴樂。那醉鬼除了練劍,閒來無事時便愛奏此樂器,姬洛和他混
了,勉強學了個吹奏之法。
姬洛起的是古調,用這西域器樂奏出又是另一番味道,恍惚間他回想起乘舟過川江時的巫山雲雨,轉念又仿若見浩浩廣漠與無垠的荒原。
亭中的女子聽到音起,跟隨而舞,纖如柳,指起幽蘭,骨似寒梅藏鋒芒,身姿一動若驚鴻。若說桑姿一舞身段柔,技巧足以驚豔世人,那麼此女寒夜翩躚,便是大巧無工,多了瀟灑與狂
。
姬洛心下又驚又奇,那鈴鐺輾轉,竟似暗合武道,當即,他也不再好好吹奏,忽來急轉,霎時變音,亦將內力往曲音中摻雜,而那女子風絲毫不懼。
“不對!”姬洛低聲一嘆,凝聚目力死死盯著亭中那道影子,腦中不由想起當鹿臺桑姿一舞的情景,屈不換的話像一隻重錘狠狠砸開他心中不散的疑雲——“奇也怪哉,多年不見,難道她的
子竟被打磨至此,這舞軟趴趴的,沒半點好看!”那時屈不換將桑姿當作了枔又,故而才發出這般
嘆,如果依此話前推,那麼他必然是見過另一種舞蹈的,他自大漠來,蒼穹下,黃沙中,綠洲前,舞的是豪氣雲幹,跳的是桀驁不羈。
是了,如眼前一般。
篳篥聲驟然止,孔明燈漸熄,亭中的女子落下最後一個動作,姬洛望向長門外,屈不換仍舊無蹤,他忽然懂了,想來是自己被誤作了他人。
絲縵落下時,姬洛足尖在桌案上一點,踏梅直上,去截亭中舞姬:“故人未到,姑娘舞怎捨得停?”作者有話要說:此刻只有“哈哈哈哈”能表達我想說的。
第69章舞姬以袖掩面,只出兩點星眸,當即攀折寒梅枝作劍,攻向下盤與
腹,同姬洛拆了數十招仍不可破敵,隨即
奪路而去:“千算萬算,陰差陽錯。到頭來未曾想,吹篳篥的人竟是你。”那一道女聲柔中帶有鏗鏘力,竟如金石脆、白玉崩,比一般女兒
沉,比之男子又悅耳如風,聽起來格外舒服。恍惚中,姬洛憶起那
秦隴雪原,他同燕素儀玩笑時隨口說的口技,今
才算是見了鼻祖,自己那擬聲作態和眼前人數年不動如山的偽裝比起來,真是班門
斧。
“你既大膽作這金鈴寒梅舞,為何又恐他來時相見?”這雲水裙裳美則美矣,動武時卻來得束手束腳,姬洛甫身上前撈住衣上的絲帶就著手臂一挽,力出,連同那舞姬一道,兩人翩翩落在梅樹枝頭。
舞姬還掙扎,姬洛厲聲高喝,一時震落簌簌嬌花:“趙恆義!”回聲蕩在空闊無人的園中,姬洛頓了頓,那人尋著聲,跟著幾不可見地抖了抖,“……或者,我應該喚你枔又姑娘。”
“我早失了自己,亦無半分自由,今夜這一舞,本就是我私心痴妄。姬洛啊姬洛,你既看破,又為何非要道破?”舞姬落下水雲大袖,出一張同桑姿有七分相似的秀臉,眼中波光湧動,臉上卻無悲無喜,“……那天他主動來找我喝酒,我很驚訝,遂問他所尋之人有多重要。他說,比之月牙泉與鳴沙山。我承認,我動容了。”眼前人即是枔又,那話中的他自然是酒鬼屈不換。
“所以我冒險一舞,若他僥倖猜中,幾後我會捏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