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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蜚語漫天的世間,上位者一呼百應,下位者自然只能被輿論打作
魔。
“那你就更不該死了!難道你願意永遠揹負汙名,為勝者唾罵?你對不起你這一身武藝,對不起那些逆勢仍信你之人,更對不起……”姬洛嘆道,“那位杜仕先義士。”趙恆義看在眼裡,不得不歎服姬洛確實很會說話,且字字正中眼前人的下懷。
十七娘霍然站起,張口結舌終化為一嘆:“如你們所見,我天生媚骨,習武多年常為人視之俗媚,幸得一義兄不棄,結伴於長安正義仗劍。永和六年,苻洪生暗心,剿滅長安的勢力,杜大哥風頭盛,因此首當其衝,他不願無辜義士盡數折損,便與我商量拿他項上人頭投誠,我向長安公府進獻,張口求財,得金銀無數,待散盡千金令旁人撤離後,也一併返渡夔州,此後建立鹿臺,收容無辜。”
“江湖中多批我狠戾歹毒、良為娼,不過我避世於此,倒是不在乎這些名聲了。”十七娘深深
了口氣,調頭從幾口大箱子中翻出些鉤索,振臂一呼:“吳閒殺我之時,我卻有一絲求死之意,但你說得對,老孃這輩子還沒到任人宰割的地步,這些官吏勾結無恥,但百姓有何其有罪?”趙恆義一招手,給兩人斷後:“走!”夔州多高山,屋舍依山而築,有高有低,層次錯落。駐兵破了大門,將前頭的人收拾得差不多,齊齊往後湧,看似不過幾進的院子,實際上呈緩坡之勢,跑起來幾步就生乏力。
三人行至懸樓下百仞峭壁前,屈不換和桑姿正勉力送走最後一批人,此刻兵卒正好攻至主樓,有的從下方往前後院兒裡進,有的則衝上了二樓廊橋。
“你們幾個也走,我來斷後!”十七娘把手裡的把式鉤具扔給了屈不換和桑姿,雙手起掌風,把人往上一送,扭頭去拖拽身後的姬洛和屈不換。
款冬和巧雨已經在山上,剛好一批人爬上,立刻換下繩子,此刻站在高處的她們已經能看到第一撥衝上的兵卒,不由焦急地喊道:“姑姑,快!快上來!”除了樓裡的姑娘,桑姿才不管旁人,他瞥了十七娘,當機立斷先一步握住了繩子攀爬。脫險的展婈勸趙恆義,而屈不換則把重劍往背上一抗,同姬洛道:“走,沒必要在這兒跟他們玩命。”姬洛推了他一把:“你先!”屈不換輕功好,稍稍握著繩子借力就一躍十丈,很快懸了空。回頭一瞥,人已經殺到跟前,十七娘一夫當關,用內力同人纏鬥起來。她手中招式看起來兇險,實際用力不過半,打人而不傷人,在她心中,兵行將令,各有各的難處。
看趙恆義已經上來了,姬洛步子卻還未動,屈不換急了,硬是連巴夔的方言都急出來了:“你個背時砍腦殼的,還站那兒作甚?”十七娘聞聲回頭,果然見姬洛有心相幫,一個飛踢借力落在人跟前,分出一隻手壓住姬洛:“我還不需要一個晚生後輩搭手!走!”十七娘的話不容旁人置喙,說完,往姬洛腳尖一掃,趁他跳起時將他往崖壁上趕。姬洛無法,只能握住繩子,看她折返回短兵相接之處,死守整塊山壁。
一個人無論怎麼強悍,在數量的壓制下注定是渺小的。
姬洛不忍心看十七娘還未正名,便從此紅顏隕落,心道:絕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姬兄弟,接著!”趙恆義離他最近,最知他想法,當下從懷中摸出兩個瓶子扔過去,道:“藥粉,慎用。”
“夠了!”姬洛衝他頷首,開始打量地勢、摸索風向,待尋得機會就著繩子一蕩,伸手道:“十七姑,來!”那練舞的人和練武的人身段本是一剛一柔,十七娘偏兩頭佔著,已然能做到剛柔並濟。只見她嬌媚一笑,足下一個點旋,水袖如陀螺般翻當先的兵卒,待後繼還未跟上時,轉身一點,飛上去握住姬洛的手。
但姬洛所處位置不高,再帶個人,很快便能被從下而來的兵丁攆上,於是他衝十七娘使了個眼,對趙恆義喊道:“再來!”霎時,那一抹紅衣如飛虹貫
,在峭壁上側飛而出,趙恆義伸手一帶,穩穩妥妥挽住十七娘的袖子。
底下的兵爬了上來,姬洛又道:“斷繩!”每條繩上最後一人立刻震斷下方的麻繩,兵卒紛紛墜落,趕之不急。
頂上展婈和款冬剛為崖壁上散落如珠簾的姬洛等人鬆了口氣,忽然又聽得遠處步履齊整,眼見弓箭手立隊有方,只道一聲令下,個個張弓搭箭——“放!”箭雨如注來,陡峭的崖壁上幾人霎時成了眾矢之的,有武器的以武器相抗,沒武器的則以內功對之,乍然結成的屏障倒是暫時將亂箭打散了個七七八八。
可以最遠量之,畢竟離崖頂還有三分一距離,左右遊走之下最耗體力,幾輪下來個個都累如狗。頂上的人無可奈何,只能捏了把冷汗乾著急,死死盯著那幾條要命的繩子和偶爾撞來的飛箭。
展婈夜視比款冬姑娘強上幾分,勉力瞧著這麻繩驟縮,立刻明白是將斷不斷的徵兆,從灌木後頭探出個腦袋示警:“小心繩子!”她這聲音還回蕩在山壁上未散,眨眼間就應了驗——屈不換頂上的麻繩不幸中的,斷口還有一絲兒掛著,他往下只能去抓姬洛的繩子,但姬洛本就處於最劣勢,兩個人目標顯然過大且行走吃力,可再往上恰好又沒個踩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