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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問了等於白問，第四界的人，果然很難溝通。

兇魂全部湧進體內，昆吾不住嘔出兩口血，按著心口的位置，在地上難耐地翻滾嗚咽。

良久，湖心亭裡安靜下來，亭外的人、神、妖俱是探究地望著沒了動靜的昆吾，半響沒有作聲。

☆、等等了許久亭子裡也沒傳出動靜，沈景之咂咂嘴:“結束了嗎？”司悟搖頭表示不清楚。

葉彰將念止扶靠在於越懷裡，三步並兩步走進湖心亭。

“誒，小師叔？”葉彰速度極快，沈景之剛喊了一聲，他已經將亭子裡的人扶坐起來，讓他別輕舉妄動的話只得咽回去，換成一句，“小心啊。”明起打開扇子，邊搖邊往前走:“我且去瞧瞧。”

“小心些。”花語關心道。

沈景之一來靈力全無，二來拳腳功夫欠佳，探查情況這種事情當然給別人去做，免得事沒辦成反而拖了後腿。他扶著司悟坐下，司悟闔眼療傷，他便坐在一旁默不作聲，免得打擾他。

爾嵐不知被神啟君帶到哪裡去了，剛才司悟險些出事時還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現在整個萬荷湖上都找不到那夫婦倆的身影。

視線在四周繞了一圈，落在昏的念止身上。

她身上傷得不輕，傷口像之前在人界一樣難以癒合，不斷往外血。額頭上有個不大不小的窟窿，汩汩的血了滿臉。

這讓沈景之想起他第一次進入四界的情景，那時候，他腦門上也有個冒血的窟窿，位置都差不多。

好在蒼無界無生死，不然的話——等一下！

他蹭地站起來，惹得司悟睜眼瞧了瞧:“怎麼了？”蒼無界，無生死……

剛才在人界的時候，神啟說應界口被念止開啟時，他還納悶，臨涯哪筋搭錯了敢跑到蒼無界撒野。

現在想來，估計就是打得這個主意。

只是……他搖了搖頭，還是說不通。

進了蒼無，總歸像把魚送上砧板，殺不了他，難不成還不能將他拿下，帶出界去解決嗎？

連昆吾和盤黎兩個凡人都能用計壓制他，若是神啟和三位神君親自出手，估計他連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又或許，他壓沒想過要逃呢？

毓秀山的和萬足山的數十萬陰魂被送入輪迴道，臨涯打算煉化他們補齊自身魂魄的大計宣告失敗。好不容易搶了念止的身軀，能供他苟延殘一段時間，他卻百般傷害那具軀體，光看念止身上觸目驚心的傷口，就知道他下了多狠的手，簡直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

他痛恨念止，宿在唸止體內讓他不是滋味，但目前來說念止的身是他最好的選擇。昆吾說過他手上的煉魂爐不止一個，那麼對他來說就不算被上絕路。

臨涯能忍著兩千多年沒有發作，就說明他不是個缺乏耐心的。按正常思路，他應該躲起來，呆在唸止體內養足元氣，繼續骨煉魂，等時機合適再出來蹦躂，而不是第二天就主動送上門來任人宰割。

他不想重生了？

還是說他看著念止只剩一口氣，良心發現送她回來？

好吧，都不太可能。

沈景之咬了咬腮，蹲在司悟身邊小聲問:“我們來之前，你到底答應了臨涯什麼？”司悟薄掀了掀，沒說話。

沈景之就自己猜:“他是不是用念止的安危威脅你？讓你把自己的身讓給他？”

“……嗯。”

“你為什麼答應？蒼無界不是無生無死嗎？你明知道他不能真的殺了念止，為什麼答應他？”

“師孃她，不太一樣。”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司悟手指撫過血跡斑斑的口，未乾涸的血下皮完整，疼痛不適也消失無蹤，“師孃的身是重塑的，若這個身也沒了，後她的魂魄便沒了棲身之所。”

“蒼無君那麼神通廣大，不能再給她塑一個嗎？”

“重塑身不是吃飯睡覺，想塑就能塑，便是這個身，也用了上百年時間才完全與師孃的魂魄相融，這還是用她自己的人身和魔身塑來的。”司悟猶豫了會兒，還是將實情告訴他，“而且這兩千多年來，師孃的三魂七魄一直未能融合，如果離了身，就算是天生靈骨也定不住，用不了幾年就會魂飛魄散。”沈景之憤然道:“憑什麼臨涯一絲殘魂就能活蹦亂跳，念止明明三魂七魄都在。”

“不一樣的。”司悟無奈道，“臨涯這一魂是特意保下的，並未受絲毫損傷，師孃的三魂七魄進過煉魂爐，被救出來時每一魂每一魄都所剩無幾，若沒有師父的血氣供養，恐怕早就消散了。”

“毓秀山下的許多陰魂不也進過煉魂爐？如今不是都長出了新魂新魄？”

“他們應該同今的妖魔魂魄一樣，有一魂是被臨涯出來的，只要那一魂完好無損，就有重新聚氣生出新魂新魄的可能。”沈景之嘶聲，有點暈:“那臨涯這幾萬年過去，怎麼沒見生出新魂新魄？”

“臨涯乃天生神明，想生出一魂或是一魄，至少十萬年起步。”

“十萬年？”沈景之驚呼，旁邊花語和陸坤投來打量的視線，他又壓低聲音嘖嘖道，“十萬年，難怪他要走路煉魂。”司悟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十萬年於你們凡人來說是有些漫長，但對這些天生者而言，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