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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飄來蕩去，間或還說幾句胡話，或繞著幾個生人好奇地打轉。

沈景之蜷著身子，按捺不住地痛哼，想爬起來看看司悟的情況，卻是半點也動彈不得。

“小景，小景……”司悟勉強擠出聲音，“可疼得厲害？”

“不……不疼……”沈景之邊說，邊把自己蜷得更緊，“你呢……你覺……如何？”

“無礙。”聽著他的回答，沈景之又想笑又想哭。

情況怎麼樣一眼就能看出來，何必多此一問呢。

他咬緊牙關，猛地一個鯉魚打坐起來，司悟看得眉頭一跳:“勿要亂動，你傷得不輕。”為免他擔心，縱然肚子裡絞得要命，沈景之還是狀似無所謂地笑著把司悟扶起來，視線在司悟溢出金黃血的脖子上停留半秒，不敢細看，轉而直視他的眼睛，儘量壓著嗓子，讓自己的聲音不磕巴:“司悟，有些話我一直想對你說。”司悟看他笑得哭還難看，不住心疼道:“後再說，不急在一時。”沈景之搖頭:“我不想等了。”況且誰知道能不能捱到後再說，他深一口氣，強忍著腹部的疼痛，“這半年來，發生了很多事，把我的生活攪得一團糟，多虧了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謝的話說多了矯情，但是不說也不合適，你說是不？”他將嘴角翹得更高，鄭重而誠懇:“謝謝你，司悟。”臨涯站在不遠處，將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臉上滿是譏諷。

沈景之這會兒哪願意費時間去看那混球的反應，只認認真真地看著司悟慘白的俊臉，將心事一股腦往外倒:“從小到大，有很多女孩子追我，我一個都沒答應，我朋友經常開玩笑的問我是不是喜歡男的，我說是，其實我說的是真話，我確實喜歡男的。後來你一再地幫我，豁出命地保護我，我一點覺都沒有是假的，只是我想著人妖殊途，要是在一起了，以後讓你看著我老去，看著我死亡，那多殘忍，所以我一直不敢讓別人知道我的心思，更不願意讓你知道。”司悟怔愣地望著他。

“昨天，你父親告訴我，龍鱗認主，認的是伴侶，其實我心裡特別高興，從竹樓裡出來，我想立刻就去找你，可能我表現得明顯的，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娘就告訴我你在涼亭裡……後來我見到你，我又覺得心慌，不知道怎麼面對你，所以扭扭捏捏不敢看你，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知道了。”他說著說著紅了眼眶，臉上的笑卻不再勉強，發自內心地高興:“我原來聽說過，龍一生只認一個伴侶，所以當我知道龍鱗認主是這麼回事時，我真的特別特別高興，我想著等事情都結束了，不管最後會變成什麼樣，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只要在一起過，我就滿足了。這輩子沒了，如果你願意，等我轉世了再來找我，我肯定還會喜歡你的，等到哪一世我集夠十靈骨了，不管是成神還是入魔，我都能一直陪著你，咱們兩個就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司悟翕動薄，說什麼，沈景之豎起食指按在他上，自己繼續說:“那次在員工宿舍，我們好久沒見，你不在的那段子我一直很想你。你終於回來了，還第一次親了我，我當時很慌張，其實心裡是開心的，你以為我生氣了，開始和我保持距離，甚至躲起來好幾天不肯見我，我那會兒才是真的生氣，氣你是個榆木腦袋，別人的心思都看不明白，可是我又怕你看明白，矛盾得很。”他嘆聲:“不過現在不怕了，我們八成活不了多久了，我只是想在死之前，讓你知道我也是喜歡你的，我也想做你的伴侶，一直和你在一起，只可惜……太晚了。”

“你也說是八成了，那就別說這種喪氣話。”一道女聲由遠及近，等最後一個字音落地，玉襦裙水紅紗衣的女子飄然落在紅纓槍旁，握住槍身往上一提，斑駁殘破的紅纓槍被她單手提起。

她腳尖點地，躍出去的同時揮動長.槍，槍尖挑過白光線，光線自中間斷裂，司悟身上一鬆，終於能重新呼新鮮空氣。

沈景之忙把司悟扶坐起來，仔細查看他脖子上的傷，還好只傷及皮，他鬆了口氣。轉而想到自己方才那番臨終前的真情告白，臊得不敢抬眼看他。

司悟只是深深地看他一眼，知道他臉皮薄，並不提及剛才的事。冰涼的手輕輕碰了碰沈景之發燙的側臉，自喉嚨裡擠出幾聲歡喜的低笑，趕在沈景之惱羞成怒前，翻身站起:“我去幫師孃。”

“嗯。”沈景之應聲，細若蚊。回頭見于越和葉彰意味深長地看著這邊，好不尷尬地摸摸鼻尖，裝作無事發生，捂著腹部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回樹邊，以免被誤傷。

☆、不如不救這是沈景之第一次看念止動手，她往不是臉慘白地躺在上，就是有氣無力地靠在身邊人身上。

現在卻搖身一變，比起他夢裡那個殺伐果決的女將軍更加驍勇狠厲，笨重的青銅長.槍在她素白小巧的手上輕盈如羽，揮動自如。缺口的槍尖雖不復往鋒利，但刺出去的力度和速度讓人望而生畏。

方才以一敵五不顯吃力的臨涯，如今被一個瘦弱的姑娘得毫無還手之力。

沈景之一面緊張地觀望戰況，一面琢磨念止和司悟年紀相當，又都在蒼無君身側成長，修為應當是差不多水平，怎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