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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幹了我。

所以車伕有時候也會面臨這樣的煩惱，這時候要找人聊天，都要找那種不招人避諱的，否則指不定就被打小報告了。

這會讓，右宰家的車伕已經去攤子那裡吃過一輪了，中宰家的車伕有點閒得慌，往這個時候，宰相大人們早就已經下朝了，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新出來的太子殿下看來也不好伺候——有得等囉。

中宰家的車伕就說:“唉，你吃得什麼？”那右宰家的車伕先是一愣，心裡頭一回味，這廝突然找我幹什麼，我們關係很嗎？別是有什麼陰謀吧……

真是難為這些下人，每天還要上演一出宮心計。

唉！做什麼都不容易啊……

所以右宰家的車伕很謹慎地回了一句:“餃子。”

“好吃嗎？”這話怎麼這麼沒營養，兩個人對視一眼，右宰家的車伕悟了，什麼啊？閒得無聊不是。

不過確實是無聊，他提防的心一鬆，就另起了個話題:“前門哭哭鬧鬧了好久，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中宰家的車伕看了他一眼，嘖了一聲:“都是些太監，應該是礙了主子的眼，被趕出來了吧。”說著有些幸災樂禍:“平常人五人六的，前陣子還是爺，現在……連狗都不如。”

“奴才不就是這樣的嗎。”右宰車伕兔死狐悲:“我們也好不到哪裡去。”接著起了起身:“不過一下子趕走了這麼多，是不是又要招一批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種親近的奴才肯定是不想用別人剩下的……我覺得可能。”中宰車伕猜測，接著看右宰車伕臉上表情不對:“你不是起了什麼心思吧？”右宰車伕不承認:“沒有，哪有……”

“你別想不開，這太監是好做的，要切那個……”中宰車伕朝自己兩腿比劃了一下:“以後連孩子都沒得生。”右宰車伕臉上有些掛不住:“你說都是做奴才，給宰相做是做，給皇帝做也是做……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

“那也得有底線。”中宰車伕:“你看那些公公，看著風光，哪個落了個好下場……”他壓低聲音:“你知道我表姨，她就把兒子送進宮裡頭去了……”右宰車伕瞪大眼睛看著他。

“我那小侄子，長得可好了，七八歲的年齡，去的時候，還問我表姨什麼時候去看他。”中宰車伕說起這事有些唏噓:“叫小包兒還是什麼的，一個月就被人拿板車抬出去了，我表姨整個人都哭傻了。”右宰車伕失聲問道:“傷了？”

“什麼傷了？死了！”中宰車伕嘖嘖道:“你就看著風光吧，那些公公，哪個手裡頭乾淨，都是屍堆裡闖出來的。”他說完有些惆悵:“父母望子成龍，還不如送孩子去當兵，至少能拿得出手，說起來是去保家衛國，以後能光榮表裡，死了也馬革裹屍，能得一聲尊敬，這送宮裡……死了，荒地一掩只能說是命不好，真的出頭了，說出去，伺候女人伺候出頭了，好聽嗎？”右宰車伕這才熄了念頭，仍舊有些不甘:“我那兒子，文不成武不就……至少宮裡有吃有喝，真得了貴人的眼……”

“你至少還有個兒子，”中宰車伕語氣複雜:“養大不容易，放哪裡不好，要放宮裡去給人糟蹋？”右宰車伕長嘆一聲:“算了吧，我大不了多攢點銀子，多給他留一點，等我死了，也就管不著了。”兩個車伕說完，都是內心複雜，天已經逐漸昏暗下來，眼見著就要黑了，右宰車伕咋麼了兩下嘴:“都這時候了，怎麼還不下朝？不會在宮裡歇吧？”

“怎麼可能，宮裡那麼多娘娘能允，皇帝白天是大臣的，晚上可就是她們的了……”他玩味兒一笑，唱道:“溫柔鄉~英雄冢~”黃腔打到一半。

一批人騎著馬來勢洶洶的衝來。

被守在門前的侍衛攔了下來，那前頭的車伕是個面生的面孔，右宰車伕混的是大臣圈，沒怎麼見過，但是看樣子倒是很猖狂。

“趕緊讓讓，這可是福親王的車駕，太子殿下的親叔叔！”那車伕拿著親王牌差點沒頂在侍衛的臉前。

“看清楚了沒有？真要誤了事，你幾條命能抵？”可惜他搞錯人了，穆元詠昨天入京城，當晚就把幾個重要的關口換上了自己的人，他自然不會把自己的安危給別人，這被車伕狂噴的侍衛就是跟穆元詠從邊關過來的。

他是從武國戰場廝殺下來的戰士，間挎著的是孔稷開發的燧發槍。

哪怕被人這麼按著臉欺辱，他臉上表情都不帶變得，眉梢都沒抬，聲音很穩:“看見了……”

“沒有太子口諭。”他又重複了一遍:“任何人不可進此門。”那車伕氣急，手裡的馬鞭攥得死緊。

旁邊吃瓜看戲的右宰車伕低聲:“要了吧……”中宰車伕跟他頭挨著頭湊著腦袋張望，語氣有些猶豫:“……他不敢吧？”

“賭不賭？”右宰車伕回過頭，剛說完一句，就聽到中宰車伕低呼一聲:“唉喲——動手了！”那一鞭子才出去就被那侍衛緊緊的攥住手腕。

“你敢動手！”車伕氣得滿臉通紅。

侍衛看著他，說得很慢:“我最後再說一遍。”

“沒有太子口諭，除各位上朝的大臣，閒雜人等不可入此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