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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劉正卿頓時如雷貫徹,當頭一,慌忙想要解釋,可是傾城宮主卻眼中噙著淚光,怒哼一聲轉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丈二摸不著頭腦的劉正卿在原地。

傾城宮主回到房中,腦中不斷地想著:“他是固然可惡,可是畢竟也算是為我解了圍,就算是要他如何受罰,那也該是我說了才算,你劉正卿如何用死刑將他兩腿打折?”想來想去,不知不覺中居然覺得生寧可憐,可憐他年紀輕輕,雖然好卻要作殘廢之人,想他今本要和自己說些什麼,自己卻不知。

愣了一會兒,她喚來喜兒,對她說:“喜兒,我平不曾怒過你,今我託你一件事,你幫我去辦可好?”喜兒道:“姑娘有事儘管吩咐奴兒便是,不敢不去。”傾城宮主正道:“只是這事你要答應我保密,不可對府中的其他人說,省得劉公子惱起來,反倒害了他命。”喜兒應道:“若是不害府中小姐公子,姑娘所言儘可。”傾城宮主臉有些羞澀,輕喚道:“既然……既然如此,你過來,我輕聲告訴你……”發·*·新·*·地·*·址5x6x7x8x點.c.0.m第一百章·書信“喂!你們幾個,是不是有個叫生寧的剪花匠在你們這裡?”喜兒氣昂昂地對著幾個澆水淋花的家丁問道,那幾個家丁回頭一看,回答說:“起不來了,在裡屋裡躺著呢。”

“天都上三竿了,他還躺著?”其中一個家丁回答說:“你自己去問他!”一個歪嘴巴的家僕哼道:“那是他活該!裝什麼神氣,昨兒個老爺們都在前堂,哪有他說話的份!”

“就是,也就遇上我們,還夜裡給他抬了回來,不然命都沒了!”喜兒說:“我奉了小姐的命,來給他送藥,他住哪間屋?”

“嗨!要不說咱小姐心好呢,喏,就最裡面那間,你自個去吧。”喜兒哦哦了兩聲,獨自往裡面走去,掀開房簾,見到生寧正倒在上,優哉遊哉看書,一手在攆著一旁盤子裡的橘子吃得津津有味。

喜兒好氣又好笑道:“我小姐聽說你被人打個半死,差我來給你送藥,不想你卻如此悠閒,好快活呢!”生寧倒也不惱,哈哈一笑:“外邊的那些吊人喜歡鬥嘴,我不過是給人絆了兩下腳,沒那麼容易死。”

“哼哼,我不信,真是劉公子罰你的刑?若真是這樣,你如今能說話真是命大。”生寧笑道:“你不信,你自己去問他好了。”喜兒素知劉正卿為人刻薄,用刑歹毒,哪裡敢去問他,見生寧嬉皮笑臉,她便大著膽子將他被褥掀開道:“用得著這麼麻煩?我看你一眼不就行了。”這一掀開,只見他兩條腿腫的如同豬蹄,泛著血絲,十分腫脹嚇人,喜兒頓時驚恐不已,才知道生寧原來只是裝作輕鬆,實際上這切膚之痛實在難以忍耐。

生寧苦笑道:“姐姐莫看,恐怕嚇著你。”他一邊說著,一邊將被褥給身下蓋著,喜兒同情說:“怎麼會……你還說輕呢,恐怕你一個月都下不了了。”

“嘿嘿,這樣也好,我白吃白喝,姐姐不要羨慕我哦。”喜兒面一紅,啐道:“呸!還說讀過幾年書呢,這麼沒個正經。”生寧笑道:“我一向如此,潑皮無賴慣了,不知姐姐來找我所謂何事?”

“是……是胡姑娘心好,教我來給你送藥。”

“那可太謝謝了,我正愁著呢。”生寧甚是開心,但是除此之外也就沒再多表示,喜兒遲疑問道:“你……你就沒什麼話要說?”

“沒有啊。”生寧直直地說,喜兒一聽心中便惱了,哼道:“沒有就算了!”說罷轉身就要走,然而生寧眼珠子一轉便事情明瞭在心,開口叫住喜兒,從枕頭下掏出一封信予她,說:“請將此信付予胡姑娘,就說小生肺腑,盡在信中。”喜兒這才轉怒為笑,接了信還不忘數落他兩句,便走了。

她回去之後,傾城宮主焦急地問她:“喜兒,他如何了?”喜兒見她關心則亂,便添油加醋道:“我去到那裡,見到幾個家丁在澆水灌園,我便問有沒有一個叫生寧在的,他們說有,只是半條命都沒了,於是我進門去看他,他下半身血不止,將整張都染紅了,我估計活不了這個月了。”傾城宮主面煞白,驚道:“劉正卿……他真的將他打死了?”喜兒不置可否,掏出了那封信給傾城宮主道:“他說,夜裡回來之後,趁著還有些意識,就寫了這封信,說一定讓我帶給姑娘你。”傾城宮主忙接過信拆開一瞧,只見上寫:初次逢姑娘,如同面見玉劍仙,驚為天人,所犯輕薄之事,實非所願,乃愛仙子之誠美。

再逢姑娘,有難纏身,我心亦焦,適而助而解困,表我愛意,今受責杖,乃是自取其辱,愧蒙仙子憐愛,我自知命不久矣,特告此書,聊以訴心,只恨生不逢時,自慚形穢,未能相伴身旁,朝夕作陪,書不盡言,死待來命!

小生,生寧。

傾城宮主手握愛信,字字珠璣,不覺芳心大動,動無以言說,只因她心思單純,秉外冷內熱,一旦被人打開外層便熱誠難抵,不到片刻便淚滿面。

“他當真命不久矣,危在旦夕?”

“這……”喜兒心虛道,“其實……也不是一定會死,如果好生調養,也沒這麼嚴重……”傾城宮主沉片刻,羞道:“如此,待我修書一封,煩你給他,我也不願……不願他年輕早逝,但願他無事。”其實謝子衿身上的傷痛說重不重,說輕不輕,若是對常人來說,這傷筋動骨,沒個三月半載本下不得,然而他的身體資質卻不同。

他自幼身子弱病,因此師傅常用靈丹妙藥吃補他,又用瓊草澡,教他引氣吐納,時間一長,身子的骨頭便酥軟起來,傷經不動骨,看起來腫脹傷重,實則其實皮外傷。

喜兒一時新鮮,只是誇張其詞,而傾城宮主心善又懵懂,又是芳心初開,便磨墨起筆修書一封,教喜兒帶給子衿。

子衿得到信後,拆開來看,只見上寫:君之心意,我已知曉,然而書言意淡,未知衷心,盼早安好,勿動肝火,我自會每遵約,若君安康,來當面聽教會,慎之慎之。

巧靈。

子衿閱後欣喜道:“姐姐,麻煩你,你回去再將此信帶回。”喜兒佯作不悅:“三番五次叫我跑腿,我又不是你的丫鬟,你一個小花丁,哪裡來架子。”子衿賠笑道:“哎呀喜兒姐,我這不是走不了路麼,我如今也沒什麼能報答你的,你如果要,就將我身上的衣裳拿去吧。”說罷就立刻要脫衣服,羞得喜兒啐道:“呸呸!真不知羞,誰要你的衣裳!罷了,就當我好人做到底,不過下次就不一定了!”

“謝謝姐姐。”子衿眉開眼笑,撐著手半趴起來,在上唰唰寫了寥寥幾句就落了筆,等到喜兒回稟傾城宮主,翻開信封時,只見上面寫了短短几句詩。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不見兮,思之如狂。

願以命兮,博其一面。

吻嬌兮,至此不渝。”傾城宮主見了詩後頓時臉紅如蔻丹,羞怯難抑,想到兩次被他按在身下親吻粉,身子被他輕薄,想到深處更加是雲嬌雨怯。

此後,兩人書信往來更加頻繁,無事時她整居於房內,翻著往來的書信,字字嚼看,腦中又想入非非,想到歡喜時更是痴痴傻笑,而難過時又蹙眉傷神。

每到申時,她便要往院後井邊走去,呆坐一兩個時辰,直到天暮暗,月初現。

喜兒道:“姑娘,你真是變了個人似的。”傾城宮主歪著頭問道:“我哪裡變了?”喜兒笑道:“你初來時,舉止有措,十分優雅,可如今卻像個孩童,經常隔窗眺望痴笑,又一會兒凝眉嘆息,我看吶,你定是害了病了。”

“莫……莫要胡說,我……我才沒害相思病……”傾城宮主羞不可耐,急忙解釋,可是急中生錯,竟把自已的心思也給說出去了。

喜兒臉上頓時呈現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意味深長地答應了一聲:“哦!原來如此……”

“哎呀……你……”傾城宮主羞得貝齒難啟,慌不擇路般掩面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