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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注,沒留神轉角走出個黃撲撲的大東西,就地一坐,差點絆著人。
沒等看清,就聽霍舟叫了一聲。
前前後後,連著攝像師傅,十來號人,嚯地全退開了。這坐下的是頭獵豹。
獵豹昂著個小腦袋,覷著雙黑眼睛,不挪也不讓。這幾在草原上奔慣了,大自然的生靈造物見了不少,唯獨沒見過實打實的捕食者,蘇雲臺沒敢亂動,臉都白了,冷汗漬出來一層。
西勒倒笑了,解釋說這是保護區的吉祥物,打小是孤兒,奄奄一息時被巡邏隊帶回來,被人養了太久,沒法放歸,就一直待在這裡。他走過來,伸手去拍獵豹的頭,安人似的,又加了一句,你們看,它不怕人。
蘇雲臺愣一愣,笑不出來,心說哪兒需要它怕人,明明是人怕它。
西勒領著人浩蕩離去,豹子沒跟,原地趴著,看對面的鳥。保護區裡闢了不同的區域,按食草食分開,巡邏隊帶回來的動物不少,他們去的時候正是飯點,圍欄邊聳出許多腦袋,拿頭上的角頂,拿爪子扒,等著志願者來喂。
邊角上還有一小片單獨的區域,三三兩兩有幾頭小象,西勒叫他們留心看其中一頭的耳朵,說是它打架,沒討到好,倒把耳朵打豁了。
下午幾個人便留在了象圏,按著任務的吩咐,先打掃,再記錄數據。原先以為記錄數據不算多難的事兒,真上手才發覺沒想象的簡單。動物到底是動物,不會乖乖讓人測體重量身長,幾個人都是新手,耗了一下午,進展卻不多,到最後乾脆席地一坐,玩兒起來了。
攝像師傅也一道跟著,平裡拍慣了人,這會兒鏡頭前全是不合作的主兒,槓上了似的,各個姿勢刁鑽地拍。
雨季將近,下午照例要打幾道雷,幾天下來,蘇雲臺跟那獵豹也混了,按著人家腦袋拍了不少照片。他偶爾會給蘇雲卿發,這小子在醫院憋壞了,電話裡的聲音酸了吧唧,問這真是豹嗎?別不是個狗吧?
蘇雲臺就去按視頻通話的鍵,讓他看看人家的大腳爪。
蘇雲卿嘖嘖驚歎,特別誇張地說真是個獵豹,怎麼回事啊?這豹子怎麼脫了貓籍,入了狗幫?
鏡頭裡的蘇雲卿坐在病上,領口沒拉好,裡頭皮膚細白,白得幾近慘烈。蘇雲臺看著他滔滔不絕,眯起眼,問,是不是病了?
蘇雲卿還愣一下,眨巴著眼把衣服拉好,點頭承認:“是發了幾天燒。”這事兒沒人告訴他,蘇雲臺聲音都沉了,怎麼了?
蘇雲卿笑笑,不大在意的樣子,往後靠在枕頭上,伸手在頭櫃上摸來摸去,摸著包薯片,一邊吃一邊跟蘇雲臺解釋:“前幾天貪嘴,吃壞了肚子,有點腸胃炎,不打緊。”
“不是第一回了。”蘇雲卿乖乖把薯片放下,抬頭望天花板,手機攝像頭正對著他的下巴頦兒,蘇雲臺看得見他脖頸上的血管,隱約的青紫,從皮膚底下顯出來。就這麼一小片地方,隔著屏幕,隔著山川海洋,好像真從這幾條經絡上到一點蘇雲卿的搏動,到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個人脆弱得不堪一擊,僅剩的一點命都是撿回來的,現在這個人也昂著腦袋,活得無比真實,不可摧折。
“哎呀,”蘇雲卿腆著臉承認,“我就是吃了兩個冰淇淋,夏天了,我總要有點盼頭吧!”說得情真意切,好像犯錯的是別人。
第52章(下)收了線,蘇雲臺老遠地聽見霍舟叫他,正是傍晚,出去巡邏的時候。往前數幾年,這片土地上盜獵猖獗,三不五時就能見到血赤呼啦的大象或犀牛,無一例外斷了牙和角,鮮血浸在地裡,要趕著旱季,個把月都消不下去。後來各方一同嚴打,巡邏隊的裝備也跟上去了,第一天跟著去時,蘇雲臺還驚歎,連無人機都一塊兒出動了。
前後分了三輛車,蘇雲臺他們跟著西勒坐第二輛,前後都有管理中心的巡邏隊員。他們依次檢查幾個設有隱蔽攝像頭的點,其中有個靠近水塘,小小的一抔,西勒說這是附近唯一的水源,旱季將盡,很多水塘都乾透了,這片土地上每一個靈魂都在盼著雨季的到來,也是在這裡,攝影機拍到了一頭北部白犀牛。
它從鏡頭一側切入,踱過去前還看了一眼攝像頭。西勒說這一幕等了多年,簡直是驚鴻一瞬。
話是這麼說,但野生白犀牛滅絕了多年,甫一出現,哪兒能隨隨便便就找到。
走了大半程,西勒選了個地方歇腳,支了堆篝火,用監視器查看情況。屏幕上有乞力馬紮羅公園的平面圖,上頭有不少紅點,都是戴著追蹤項圈的動物。
這種項圈倒不只是追蹤之用,若是遇到盜獵者設下的陷阱,還能及時發出警報。前兩天巡邏結束時,就收到過。風平靜了幾天,節目組也等得心焦,好歹是一檔真人秀,沒有爆點這節目也走不長遠。警報響起時西勒衝得很快,幾個明星衝得也很快,到了地方一看,卻半都沒有。打著手電四下裡找找,沒有血跡,也沒有掙扎的痕跡,再看看監視器,那紅點已經撂開了老遠。
按照西勒的說法,可能是戴在脖子裡不好受,在樹上蹭久了,這才誤報了。
篝火前,有幾個工作人員在準備晚飯,都是車載冰箱裡現成的,剝開包裝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吃。
蘇雲臺在四周走了走,林子稀疏,風一吹,就支支稜稜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