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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蘇雲臺去握他的手,五個指頭尖尖都是白的,他問丁弈,醫院還有多遠,問到一半,蘇雲卿沒聲兒了,他又去抬他的下巴,蘇雲卿吧嗒一下眼睛,嘴角還勾了勾。
“也就那天,她跟我講,我還有個大哥,叫蘇雲臺,她說你很會游泳,在水裡和飛魚一樣。”蘇雲卿動了動腦袋,有昏黃的光跳在他眼皮上,“我說我不會游泳,溫遙笑一笑,想說話,又沒說……我猜她要說讓我爸教我,話到嘴邊她自己都不信。沒人教我,我連個院子都出不去。”蘇雲臺眨了眨眼,這聲音貼得很近,糊糊得又像是遠處飄來的,他不敢低頭,去看一看蘇雲卿的眼睛。
丁弈一路踩足油門,抄了不少車,他跟蘇雲臺講,和他說話,不要讓他睡著。
蘇雲臺便去捏他的手,說那我教你。
蘇雲卿聽見了,還了一下,“你自己都不會了。”
“你醒醒,我們不走了。”蘇雲臺拍他的臉,“你想看方明淵遭殃,我們就看。”蘇雲卿笑了一下,一眼睛,太困了,“以前宋臻問我怕不怕死……你猜我怎麼說的?”蘇雲臺道:“你說不怕。”
“嗯。”蘇雲卿點點頭,“他又問我怕什麼。”蘇雲臺問:“你怕什麼?”蘇雲卿努力仰起頭,嘴貼著他溫熱的脖頸,貼近他皮膚下奔湧的血,那麼輕的一聲,震得他顫抖。
“我怕失望。”蘇雲臺終於低下頭,看見蘇雲卿毫無血的一張臉,瞳仁顯得越發深黑,眼睛轉來轉去,找了許久,最後才定在他身上。他明白這一聲失望,蘇雲卿對母親失望,對父親失望,對自己也失望,他還能失望更多,他即將要失望更多。
也就一瞬間,他的眼神又跳了跳,身上的恨意與惡意終於出來,山呼海嘯地把他壓倒了,他伸手去抓蘇雲臺的領口,他的牙透著白森森的冷氣,蘇雲臺幾乎以為他要咬死他,可蘇雲卿攢足了力氣,只說了一句:“我不想死。”四個字,連成一線,眼裡的光都要散了。
這一回才真正說到了頭,懷裡人眨眨眼,累極了似的,轟然睡下去。
第79章這一閉眼,蘇雲卿就沒再醒。
丁弈趕著把人送到醫院,ct上看,蘇雲卿的腹腔出血嚴重,懷疑是脾破裂。上了手術檯,血壓直往下掉,十來分鐘,一口氣就沒撐過來。
醫生說,他的脾臟破裂,腔和椎也有出血點,病人生前可能受過沖撞。內出血一開始不易發現,等到休克,已經是最為兇險的時候,人常常就這麼沒了。
蘇雲臺聽著話,眼睛眨了眨,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回病房時看見了老鄭。一米八的漢子,低頭蹲在門口,見蘇雲臺過來,沒說話,就囫圇擦了把臉。安濟醫院帶來的醫護也在一旁,瞧著有點不知所措,想開口又找不著話,蘇雲臺擺擺手,先把話頭掐了,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晚了。
屋子裡就蘇雲卿一人,興許是沒忍心,臉還沒蒙上。蘇雲臺站在邊,看了看,看了又看,把他頭頂的髮旋理了理。幾頭髮冥頑不靈,擰得很,平裡蘇雲卿也不管,說這是隨主人子,別人擰不過他,他怎麼好去擰自己的頭髮。
歪理說,當時蘇雲臺這麼評價。
現在倒安安靜靜任人打理,蘇雲臺把他頭髮理順,撫平,最後還是恢復原樣,蘇雲卿就這個子,勉強不來。
想想當年頭一次見到蘇雲卿,也是差不多的情景,那會兒蘇雲臺站在病房外,往裡面看,小小的一個人,陷在病上,雖說也是一副慘白的樣子,但人是活著的,如今外頭天已經黑了,人聲也小了,這病房裡只剩他一道呼。
出來時蘇雲臺還有點恍惚,在走廊上打了個趔趄,丁弈快步扶了扶,蘇雲臺閉了閉眼,睜開眼睛見是丁弈,輕輕把人推開了。
這動作不大,拒絕的意思卻明顯,丁弈微微一怔,往後退一步,道了聲節哀。
蘇雲臺轉頭看看他,沒說話,特沉靜的樣子,這眼神不大對,太沉了,層層疊疊不見天的沉。丁弈被這一眼定在原地,再回神,蘇雲臺已經走遠了。
隔天宋臻便出面,調了一路上的監控,尤其是小平頭出現在包子鋪那一段兒。
畫面裡,小平頭的黑桑塔納剎停在路邊,這個點臨近放學,馬路兩側的車都不少,密密匝匝排出兩條長龍。他離攝像頭的位置稍遠,角度偏,下車時還四下裡看了看,才徑直往那包子鋪走。
之後是老鄭的車,停在對面,蘇雲卿下車,過馬路,隔了五、六分鐘,又跑回來,畫面的邊角,是小平頭被老鄭拖走。
蘇雲臺默不作聲地看,直到丁弈開車離開現場。
宋臻問:“有沒有看出什麼?”蘇雲臺好像沒聽見,把監控錄像往後倒了一段,停在蘇雲卿衝回來的那幾秒鐘。這小子不愛運動,能窩在上抵死也不要站著,看他復健能給氣死,就這麼十來米的距離,跑得跌跌撞撞,踉踉蹌蹌。醫生說他生前受了衝撞,蘇雲臺一直在想,哪兒受了衝撞,是這一路行人電瓶車撞著了他,還是被一掌按進車裡時撞著了他,甚至丁弈甩著車尾離開時,他沒穩住身形,撞在了車門上。
那麼多,那麼多可能,都匯成同一個結果,蘇雲臺抬起臉,不看了。
後頭幾天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