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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飛鼠2020年11月22這個九月份雖然是陰霾重重,但我卻以一種十分愉快的方式度過了,一年來我第一次覺得時間竟然能過得如此之快,眨眼間已經到了九月末尾,國慶節假期即將來臨,小靜和小楓要回家一段時間,我和小安頓時間到無比寂寞。似乎是為了補償我們倆,小靜說臨走時候要送我們倆禮物。小安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身為男人收女孩子禮物不光彩的,不過小靜卻覺得無所謂。
“哎呀,我們都已經是朋友了。朋友的話松一點小禮物不好嗎?沒關係啦,這不算是人情哦,只是一點點小心意。”他這麼說了,我們也不再推辭,只是靜靜等待九月三十來臨,看看這份“小禮物”到底是什麼吧。不過在等待的時候,我已經在腦子裡考慮以後送什麼東西回禮了,說到底人情意識還是丟不掉啊……
二十九晚上,我們幾個又是玩到很晚,把兩人送回學校後,我和小安徒步走回西街。小安還在興致地跟我聊著這些天的趣事,我本想附和一下,而在那時,我看到了西街街口處的幾個身影,頓時間興致全無,同時神經也繃緊了。
“銘哥,怎麼了……嗯?”小安也注意到了,在那兒站著的幾個人,一個個人高馬大,滿臉兇相,敞開了的襯衫裡出來的紋身格外刺眼,一看就不是善茬。
其中一個腦袋剃的發亮的壯漢走上來,低頭俯視著我,冷哼一聲,問道:“你就是張銘?”我點點頭,沉聲道:“鄭伏安的狗腿子嗎?看著唬人的。”
“說話注意點,臭小子!”壯漢厲聲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
“否則什麼?”我回瞪了他一眼,“老鄭讓你們來應該是有事要跟我們談吧?這麼魯是談事的態度嗎?”
“你……”壯漢還想再說什麼,他的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沙啞的、讓我覺有點悉的聲音:“阿正,別瞎鬧了,滾開!”壯漢的身體抖了一下,後退了兩步後扭過身,鞠了一躬:“鼠哥,對不住,有點上頭了……”我看向壯漢鞠躬的對象,那是個身高比我和小安都要矮一截的瘦子,前額的劉海留得很長,遮住了大半張臉。他似乎是瞪了阿正一眼,轉身朝我走過來,說道:“真是久不見了,銘哥,可還記得我啊?”再聽一遍這聲音,我笑了起來,說道:“混的看來不錯啊,不錯的我都快認不出來了,飛鼠!”飛鼠走到我面前,我倆互相握手,隨後又來了個擁抱,二人相視大笑。旁邊的壯漢們和小安都看呆了,小安問道:“銘哥,這是怎麼回事……”
“這就是你們街道上的小子嗎?”飛鼠看了看小安,說道,“看這是個好小子!”
“倒還不錯,家裡面有個小店鋪,能幹正經生意養活自己,”我說著轉向小安,“這小子名字叫謝飛樹,是我初中時候跟我同屆的同學,叫他飛鼠就行了。”
“別給你們一夥的小子介紹我外號啊,這不顯得我沒面子嗎?”
“什麼鳥的外號,你名字不就是這麼唸的?而且我聽你那邊的人叫你鼠哥,你自己不也中意這外號的嗎?嗯?”
“靠,銘哥你這真就不給點面子的?你還真是跟當年一樣完全沒有變啊!”
“我又能怎麼變?倒是你,你這頭髮是初中畢業之後就沒剪過了嗎?”我倆開始互相扯皮,飛鼠身後的幾個壯漢剛才還很緊繃,現在也都放鬆了下來,整個氣氛又變得愉快了起來。
要說當年飛鼠這個人在班裡面能給人留下什麼樣的印象,我覺得大多數人對他的印象都會是沒印象,除了個別人——欺負過他的人。
我記得他倒不是因為欺負過他,我向來對欺負弱小沒有興趣,更何況飛鼠也只是表面看上去弱小。飛鼠沉默寡言,不善友,學習成績也不怎麼樣,哪怕個子矮,在班裡面排座位時候他也會選最後排角落裡的位置。平時他縮在座位上,一言不發,大家有時候就會忘記這兒還有這樣一個人,不過坐他旁邊的人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人確實存在的事實——我就是在初二時候坐在他旁邊的那個人。
最初我也不是多喜歡飛鼠,他這人幾乎不說話,我覺得他是個沒什麼樂趣的人,不過作為同桌該有的關照還是會有的。之後課間的時候我有看見班裡幾個人高馬大的小子推搡著他出去,沒有在意,等到上課時候看見飛鼠回來時已經鼻青臉腫。之後那幾個人就頻繁地來找飛鼠的麻煩,我在的時候會幫飛鼠攔一下那幾個人,但之後他們也趁我不在時候來找他。就這樣度過了第一個學期。
第二學期開學時候,飛鼠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過來,說:“我下學期可能來不了學校了,屜裡的東西就當送你了。”我很奇怪,去問了一下才知道,之前找他麻煩的幾個學生被人拿刀砍傷,進了醫院,警方正在調查。我很驚訝,又給飛鼠打了個電話,問他怎麼回事,他告訴我他把那幾個狗孃養的玩意兒給砍了,刀已經扔了但遲早得被發現,自己準備去自首了。
“他媽的,這幾個廢物真當老子好欺負了……真他媽的,活該!”他說完後便大笑了一陣。在他正要掛電話的時候,我快速思索了一下,問他:“刀扔在哪兒了?”他愣了一會兒,說:“新開發區那邊那條路的意見破屋裡面,怎麼了?”|最|新|網|址|找|回|-www丶2u2u2u丶com||“先別去自首。”說完這句我掛了電話,跑了出去。
之後幾天,警方始終沒有找到兇器,而受傷的幾個人死活不願意說明兇手是誰,一直到開學為止,調查沒有進展,一個月之後這件事便不了了之。不過飛鼠還是正常來上課了,而那幾個學生出院後再也沒有來找過飛鼠的麻煩。
而我,從那之後跟飛鼠成了朋友,也在這之後我跟飛鼠之間說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他這個人並非是不會說話,很多時候他是故意減少自身存在,避免被欺負——他以前就經常被欺負,只不過欺負過他的人也都吃了各種各樣的苦頭。
“本來這次我覺得也差不多了,大不了把人砍死完事,我也被槍斃,一條命換他們幾條,我也不虧……真是多謝銘哥救我一命了!”那時候他這麼謝我,但實際上我也沒覺得自己算是救了他——他們打架以及扔掉兇器的地方周邊沒有監控設施,再加上那幾個混混據我所知也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我賭他們被砍了一次後不敢揭發飛鼠,結果賭對了,而且這幾個人也是學校裡有名的混混,沒有出人命的話警方也不太想在他們身上多費時間。我向來是討厭欺軟怕硬之輩的,看到他們被飛鼠打怕了心底裡也覺出了一口惡氣。
這之後的一年半,我們這群人也是找了各種各樣的樂子,但最後還是各奔東西。本來我以為飛鼠這種人應該會跟我一樣來六中,結果之後聽說他沒上高中,多少有點可惜,再之後我們之間也沒了聯繫。這一晃眼間四年過去了,老友再會的動多少是有一點,但我也沒想到他現在竟然真的在混黑幫,甚至還在黑幫裡成了個小幹部。
跟飛鼠聊了一會兒後,我們倆互相合計了一下,把小安和老鄭手下的打手們給打發了回去,一塊回了我的住所。飛鼠一進屋就“呵呵”一聲,說道:“你這房子還真是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一直都是就我一個人,能有什麼變化?”我把客廳的等打開,一股坐在了那張年齡比我還大的沙發上,“你小子還真是混的出息了呢,能在那個老鄭手底下混成這樣,本事真的大!”
“也沒什麼好的,我沒有別的本事,只能混混這種行當了,”飛鼠苦笑了一下,“鄭哥是個實在人,雖然說鬥狠厲害,但人也不算壞,我跟著他雖然說見不得光的事做得多了,但也不算是多虧心……”
“那是因為你已經一團黑了吧!”
“別吧大實話硬說出來啊!”我倆又相視大笑,笑完後,飛鼠板起臉來,說道:“銘哥,閒話說的也夠多了,差不多該說這次過來的正事了!”
“啊,是啊,”我點了點頭,“我也不覺得你是特意來找我敘舊的,大半夜還帶一堆打手來,不會有好事……老鄭讓你過來,是幹什麼的?”飛鼠稍微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們家小姐失蹤的事,你知道吧?”我皺起眉頭:“我記得半個月前就有這件事了吧。怎麼,到現在還沒找到嗎?”飛鼠緩緩搖頭,表情凝重:“整個西江區翻了個底朝天,一丁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我覺得這種事給警察來做會更快捷一點。”
“這我們也清楚,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這邊的身份比較。最近西江區風頭有點緊,我們不好直接跟警察說。”他這麼一說我也想了起來:“是被我們這邊的殺人未遂案給牽連了吧……”自從月初的那個案子到現在,雖然作為事發地點的學院區表面上看起來褪去了陰霾,但是警方的工作還在進行中,似乎整個西區都在受到這個案子的影響,真的有那麼嚴重嗎?
“總之我差不多知道了,你們現在在找鄭哥女兒這件事上已經有點走投無路了,所以來這邊找街頭少年幫派幫忙,對吧?那可能你找錯人了,飛鼠,我跟這邊的小孩們不是一路人,只是其中有些混得好的而已……他們老大我還是的,回頭我可以幫你聯繫。”我掏出手機,準備先給阿崇發條短信看看他還醒著沒,飛鼠一下子按住了我的手,搖了搖頭,說道:“王崇凡那邊,鄭哥派了其他人去,今天下午的時候應該已經接觸過了。我來找你是因為聽到了一些風聲……”
“風聲?什麼東西?”飛鼠壓低了聲音,似乎怕有人偷聽一般:“有人在小姐失蹤之前看到過她往這條街上來過!”我驚了一下,瞪著飛鼠。飛鼠點了點頭,似乎是肯定了我的想法:“所以鄭哥讓我來找的是這條街上最能吃得開、對這條街瞭解最多的人……銘哥,就是你!”
“你是不是懷疑……你們小姐是在這條街上出事的?”這多少讓我心裡很不舒服,像是老鄭在懷疑我們街道上的人犯了事一樣。但是仔細一想他的懷疑也不無道理——他女兒失蹤之前一陣子,就是在這附近的中央公園發生了殺人未遂,兩件事聯繫起來想的話,這條情報就讓人很不安。
“這話我可沒說,銘哥,我以前跟你來過這兒好幾次,我還是相信你們這邊的人的……不過還是為了保險起見,想讓你們確認一下。”飛鼠說著,從褲兜裡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我:“拜託去幫忙問問你們街道上的兄弟,有沒有人見過我們小姐……如果能找到哪怕一丁點線索的話,那必將重謝!”
“重謝什麼的免了,我回頭幫你問就是……”我一邊說著一邊拿過那照片看了一眼,頓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了,銘哥?”飛鼠似乎是看到了我的表情,被嚇了一下,“你不會真的見過小姐吧?”
“這豈止是見過……”照片上的女孩,九月初的時候,曾被無聊至極的我一腳踹下了人行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