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血杜鵑(上卷)塗龜迷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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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169652021年10月25(二十二)申慕蘅、崔冰婭、舒雅和傅楚鵑已經在曾月瑛的別墅門外來回研究了很久,太多疑團圍繞在她們心頭。四個人又分頭繞了幾圈,再度會合時,申慕蘅堅決地說:「肯定有問題!」崔冰婭點頭道:「舒雅,徐隊長這些年沒學過開快艇吧?柯偉強會開嗎?」舒雅搖頭道:「徐隊長應該沒學過,但柯偉強就可能真的會開。雖然我沒見他開過,但他摩托車摩托艇都開得很好,開這種小快艇應該沒問題吧。」申慕蘅還是搖著頭:「就算嫌犯從別墅一路跑到海邊開快艇逃走,但當時天已經開始黑了,徐貞兒和柯偉強有必要冒險開快艇出海去追嗎?太危險了!而且就算真的開快艇追,他們一個人開船,另一個人也應該打電話報告呀!」崔冰婭也道:「而且就偏偏這麼巧,剛才有兩艘快艇的鑰匙就在船上,疑犯還能真確定他跑到海邊就有船可以開……」舒雅點頭道:「我同意申處長和崔科長的看法。還有一個問題是,我們在別墅裡發現了那麼多雜亂的腳印,這些腳印是誰的呢?最後去哪了呢?從別墅到海邊的路上就只有三個人的腳印,這也不合理。」傅楚鵑雙手在別墅門外的空地上比劃著:「那些腳印,從院子裡一直到門口都非常多,但到了別墅這個圍牆的拐角就全部消失了!這邊當時有幾種車輪的壓痕,麵包車、越野車、小轎車都有,甚至還有三輪摩托車。」舒雅道:「鑑證科的同事已經研究過了,當天新的印痕應該是來自是一輛越野車和一輛小轎車,其他的車痕要麼不清晰,要麼時間應該久一點。本地派出所的同事也按照鑑證科的指引調查過了,有車輛從旁邊小路駛過的痕跡,但是繞幾繞之後都上了環島路,那是水泥路,就沒法再追蹤了。但就算是上了車逃跑,兩部車能裝這麼多人嗎?」申慕蘅咬咬嘴,說道:「從別墅三樓留下的痕跡看,那些雜亂腳印到了三樓樓梯口就更亂了,然後就往回走。而樓梯並沒有發現徐貞兒和柯偉強往下走的腳印,再加上血跡……種種跡象,我十分懷疑他們在三樓的樓梯口就已經被襲擊了!」面十分凝重。
「如果是這樣,貞姐和偉強在離開別墅之前,就已經被綁架了!而那些他們駕快艇離開的痕跡,全都是嫌疑人制造出來的假象?」舒雅一口冷氣,「而貞姐真不一定離開了塗龜島……她在哪裡呢?」心中推演一下自己的猜測,心中冰涼一片。
「問題是,嫌疑人究竟是誰?貞兒和偉強是穿著警服來的吧?他們竟敢開槍襲警,公然與警察駁火,還……還綁架警察?」崔冰婭面鐵青,顯然她們警方低估了罪犯,將徐貞兒置於生死攸關的危險境地。
「這些線索,一定要追查清楚!」申慕蘅握著拳頭道,「他們持有槍械,急於殺人滅口,又要警察火拼,背後的秘密一定很驚人!可能就跟失蹤案有關,也很可能是李冠雄餘黨,天海市應該沒有別的犯罪團伙,有這種實力,敢幹得出這樣的事情。」
「對於疑犯的槍法,申處長怎麼看?」舒雅指指三樓的天台。當同來的警員表示,徐貞兒和柯偉強叫嚷過槍手是在三樓開槍擊中孫奇和曾月瑛,而屍檢顯示孫奇是被一柄普通的左輪手槍遠距離爆頭,子彈鑲入他的顱骨。而能從這麼遠的地方連續兩槍準確命中目標,顯然不是一般罪犯所能。
申慕蘅眉頭緊皺,臉越發凝重,走到孫奇中彈的位置,舉手朝三樓天台的方向比劃著。良久,轉頭問舒雅:「你們天海市記錄在案的嫌疑人中,誰能有這麼好的槍法?除了楊大軍。」
「揹負大案的團伙、專業水平的準槍法、李冠雄餘黨……」舒雅打著寒戰,「我只想到楊大軍!」傅楚鵑叫了起來:「跑向海邊的那個嫌疑人的腳印,跟楊大軍之前在其它現場留下的腳印,是一個號碼!別墅發現的種種跡象,都象跟楊大軍有關,難道真的是……」四個美麗的女刑警面面相覷,越來越覺得她們的猜測,遠比杜沂槿她們認定的「假象」,更接近事實的真相。而如果她們的推測正確,那麼徐貞兒和柯偉強,應該還在塗龜島!否則嫌疑人為什麼要製造徐貞兒離島的假象呢?
「我們再找找,一定還有其它線索!」舒雅語氣堅決地說。
「我記得當時這裡停過一輛三輪摩托車,上面滿是裝著水產品的海鮮,把這一片的路面全打溼了!」申慕蘅踱步到圍牆的拐角處,站定觀察,說道,「那個漁民不是說聽到槍聲嗎?我們再去問問。」傅楚鵑笑道:「那個山狗,這些天我們已經找過他不知道多少回了,估計一見我就煩。」跟著申慕蘅沿著拐角轉個彎,走了十幾米,敲響了一處小院的大門。
山狗早就聽到外面有幾個女警察繞著別墅周圍巡了很久,心中一直打鼓,已經代了地下室安靜,將幾個俘虜全部堵住嘴捆好,暫時別折騰她們。自己將地下室入口處遮掩好,就坐在堂屋中準備隨機應變。
所以門一打開,四個女警察見到的是山狗笑容可掬的臉。山狗說道:「哎呦,舒警官、傅警官,你們又來了?這兩位也是警官吧?」
「省裡來的申處長和崔科長。」傅楚鵑點頭介紹畢,說道,「山狗,十六別墅的案件,還想請你多提供點資料。你再想想還有什麼情況是你忽略過的嗎?」山狗攤手道:「各路警官已經問了過好多次了,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申慕蘅打量著山狗,忽道:「你一個人住這裡嗎?不介意讓我們進去瞧瞧吧?」山狗面微變,立即笑道:「當然不介意。不過我一個單身漢,到處亂糟糟的,有點不好意思。」側身讓過,申慕蘅點點頭,揹著手踏步進入。
面前是一個小院子,兩邊是廚房、廁所和雜物間。正面是堂屋,兩側各有一間廂房。山狗道:「這是我家祖屋,後面還有一個天井和幾間破房子,但平時只有我一個人住,所以沒怎麼打理。」崔冰婭問:「家裡就你一個人嗎?」山狗訕笑道:「我老爸前些年傷了腿沒法打漁了,跟我後媽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住在鎮上賣魚。我不想跟他們一起住,就一個人住祖屋了。」傅楚鵑補充說:「他家主要是做網箱養殖的,不經常出海捕魚,不過他老爸受傷之後沒法下海,所以養殖的事情都給他了……」這個山狗的情況她倒是早就摸透了。山狗名叫張開山,二十二歲,是本地漁民,家裡的主業是養殖在海上的幾個網箱。張開山初中就綴業出來幫父親養殖海鮮,父親傷了之後就把產業都給他了。張開山親媽死得早,跟後媽的關係又不怎麼樣,一個年輕人寧願自己住倒也不難理解。據之前他們調查得知,張開山養的海產品都給鎮上的父親去銷售,他自己除了看著那幾個網箱,還經營著黑快艇,就是他送胡慧芸她們離開塗龜島的。
崔冰婭問:「十六號那天,你說你當時聽到槍聲了是嗎?當時你在做什麼?」山狗道:「我已經說了好多遍啦!當時我正把魚蝦裝上三輪摩托,打算送去鎮上給老爸。突然聽到槍聲我就嚇得關上門了,過了好久發現外面沒動靜才敢出來的。一出來就看到那邊有個屍體,正在報警的時候,警察就已經到了。」申慕蘅抬眼問:「有沒有聽到汽車的聲音?」
「有!」張開山點頭,說著他早就編好的故事,「我躲起來的時候,有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音,好象還不止一輛車,應該還有一輛從我門前經過。但具體是幾輛車、是什麼車,我真不知道。」
「當時你的三輪摩托在哪裡?」申慕蘅在院子轉了一圈,又踏步出門張望。
「一開始是在門口這裡的。」山狗跟在申慕蘅後面,說道,「本來水箱都已經裝好了,我已經準備出發,開沒兩步就聽到槍聲,嚇得我手都抖了,水也灑了一地,趕緊撇下車子躲回家。」而真實的情況是,他事後故意將水從家門口到圍牆拐角處灑了一地,掩蓋了同夥跑入自己家的腳印,還用摩托三輪車來回軋過,擾亂警方視線。
申慕蘅沿著門口這段路來回又走了一遍,仔細觀察著水泥地面,點點頭重新踏入山狗家,問道:「沒有聽到人聲?」
「沒有!只有槍聲和車聲。」山狗堅定地回答。
申慕蘅「嗯」一聲,踏入堂屋看了一下,又在左右兩邊廂房探頭看了幾眼。
山狗撓頭道:「屋裡太亂,真不好意思。我這兒地方大,又只住我一個,經常有豬朋狗友到我家來喝酒打牌。」兩邊屋子都堆積了大量的空酒瓶,桌上還有沒收拾好的樸克牌和麻將,倒也符合一名單身漢的生活狀態。
但無論如何,看著申慕蘅四下張望,山狗中還是砰砰跳個不停。雖然這個身材高挑、表情嚴肅的女警察應該沒有發現地下室的入口,但讓這幾個警察總在這裡轉悠,山狗還是緊張之極。要是下面發出什麼奇怪的聲音,通氣口便正在院子裡,多半會被聽見,那就麻煩了。雖然這幾個女警察看起來長得還不錯,有臉蛋有身材,可此刻的山狗哪敢有什麼亂七八糟的非分之想。
好在地下室明顯應該聽到上面的聲音,沒有發出任何異響。楊大軍其實一直持著槍守在入口處,吩咐其他人拿好武器,一旦事情有變便準備挾持人質血拼。
那些小嘍囉一個個緊張得不敢口大氣,只有楊大軍神自若,心想就算被發現了,上面就幾個女警察,下面還有這麼多人質,他一點都不慌。
只有徐貞兒飽含熱淚,凝聚神地聽著上面傳下來聲音。申慕蘅、崔冰婭還有舒雅、傅楚鵑,這幾個聲音她都太悉了,她們……她們終於找來了!可是卻好象沒有懷疑這個山狗。
徐貞兒被捆得粽子似的,嘴裡不僅著自已的內褲,嘴巴上還被繩索緊緊勒住,本無法發出聲音。可事實上,徐貞兒也不知道此刻的自已,是盼望申慕蘅她們發現這裡,還是不發現這裡。如果她們真的發現了,能制伏這十幾個窮兇極惡又持槍掄刀的歹徒嗎?萬一失手,那後果徐貞兒本不敢想下去。
可是,她心底的聲音,卻又是明明強烈地企盼著她們能把自已救出去,現在就救出去!徐貞兒已經快忍不下去,她深怕自已的神,遲早會在無休止的姦凌辱中崩潰。申姐、舒雅她們那麼聰明那麼機警,應該能夠發現那個不學無術小混混的破綻吧?
但是很可惜,上面的聲音告訴徐貞兒,申慕蘅和舒雅她們都沒有產生進一步的懷疑。
申慕蘅正站在堂屋前的屋簷下跟山狗說著話,舒雅和傅楚鵑又到了後面幾間房子裡轉了一圈,也沒有更多的發現。
說她們完全沒有懷疑也是不對的,這屋子前前後後的情況,不是很象一個人在住。不過她們察看一圈之後,確實是沒有認為這間屋子能夠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