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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merlebougie”。託夢中意識的福,語種不是困難,我還是意會了。
那句法語的意思是,點燃蠟燭。
畫家睡著時,潛意識主控大腦,他會做夢,這時左手刺青會浮現出一點光,那光的形狀確實有些像蠟燭最外緣的火芒。當我接觸這點光時,我會被拉入畫家潛意識的夢境中,但是我說什麼他都無法聽懂,因為我想表達的都是清醒意識形態下的思維邏輯,潛意識不會接受這些。
然而最後那刻,潛意識即將隱匿,我再問畫家那句話的時候,他回答了我。這時畫家可能會意識到自己正在做夢。就像人有的時候會做清醒夢那樣。我不知道他是否會意識到我的存在。他大概常夢見我,可能會以為這句問答只是夢的一部分。
可,點燃蠟燭?
點燃蠟燭是什麼意思,他又為什麼要把這幾個字刻在手上?
如果有頭髮,此刻我一定煩惱地抓起頭髮來。
隨後畫家從洗手間回來,跌回沙發,身體觸碰到手機。
我看見手機上方浮現出的數字。
43:37:22還有不到兩天。
第79章番外·我·畫家(三)時間正如一條不停塌陷的賽跑道。它永無止境,偶有彎道,意識僅足以支撐人在其上短暫停留。
而我如今,已不能稱之為“人”。我如一粒浮沫,粘附在跑道的彎道剖面上,於淪沒等待塌陷的過程中,見前方有人踽踽獨行。
卻不知怎的那人察覺到我,他回頭的瞬間,是我二人於時空錯縫中對視的瞬間。
我背後是幾近崩塌的隧道,和絕無可能再有已知的混沌黑暗。他不會不明白這是什麼,縱如此,仍逆著時間向我走來。
有一瞬間我覺到疼痛,將被沒的疼痛,難以發聲的疼痛,心臟長在身外側的疼痛,未知的疼痛。
我試圖問出答案,蠟燭,什麼是蠟燭。我,為什麼是我。
隨後我被驚醒。
畫家在我身旁的沙發上翻過身,左手垂落在地。
原來這次換我做夢了。
我看著畫家掉落在地板上的左手,掌心燙傷的血痂已完全凝固。畫家時而昏睡,時而翻身清醒。他在這個白天莫名不願醒來,卻又睡得相當不安穩,蠟燭外芒隨之忽隱忽現。
當他真正睡著時,食指蠟燭會被逐漸佔主導的潛意識點燃,這時我可以走近畫家的夢中。真奇怪,蠟燭如同烙印被刻入畫家食指刺青中,竟也是他真正潛意識的外現。
畫家翻來覆去地做夢,我則一次再一次接觸那搖曳的燭火。我試圖在畫家的夢中找到蠟燭的最終解釋。
第一個夢十分短暫。我闖進去的瞬間開始飛速墜落,僅受到一片翻來覆去地天空和強勁的空氣速,隨後我被彈了出去。夢醒了。
第二個夢亦十分短暫。我起先看到了海面,深藍碎玻璃一樣的海面,隨後又看到了一艘船,一艘載滿玻璃的紙做的船。一個全身水銀狀的人站在甲板邊緣,看輪廓像一個女人。她擰曲著四肢,極不協調地顫抖著,接著落入海中,身體摔碎在汪洋無垠的玻璃上,發出刺耳又驚悚的破碎聲。這時夢又醒了。
縱我不是畫家,我依然受到了夢乍一驚醒時那種異常糟糕的覺。畫家從沙發上支撐起來,搭著胳膊靜坐片刻,沉凝著視線,開始打量桌面。
畫家隨手掃掉桌面亂七八糟的垃圾,在幾層塑料袋底下翻出一個藥瓶。
他從藥瓶裡倒出幾粒扔進嘴裡,就著手邊的體嚥了下去。隨後,畫家滿身疲態地翻過身,再次陷入沙發中。
折磨了半個白天,沒有夢是好的。
畫家仍執意想要入睡。
我不確定在夢裡,畫家是否能意識到有“他人”的存在。亦或者,他僅僅是想夢到誰。
我順著他逐漸趨於平穩的呼聲中,掌握住了那蔟燭火。
這一次夢終於不再支離破碎。
我出現在一個傾盆大雨的夜晚。
雨水毫不留情地澆灌在我身上,周圍隨處可見滑膩的石子路和古老的歐洲建築。我站在一扇輕掩又沉重的門前,光線順延門縫透隙在外。
又是一扇門,不知有什麼,畫家又是否在裡面。
推門進去,明豔的燈光一瞬間晃住了我。這扇門後與之前門後的世界大不相同,沒有骷髏和蕾絲牆花,更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這僅僅是一個異常明亮的房間,整面牆壁由白熾燈泡組成,找不到分毫暗角,好像曝光過度的照片。
太亮了,顯得一點餘地都沒有,彷彿夢一張白紙。
我在這個富麗堂皇的房間角落裡發現了畫家。畫家裝扮得活像生活在好幾個世紀之前的人,他全身溼透,也像是剛從雨夜中闖進這間屋子不久,麻布包裹被雨水浸透,裡面裝著些瓶瓶罐罐瑣碎品。畫家上彆著一鐮刀,衣服結實且老舊,此時正萎靡地坐在角落裡,手裡拿著兩塊全是水的打火石,像個飽經滄桑的中世紀農奴。
他低頭忙著擺手裡的打火石,很專注,並未發現我的存在。
我走近時,發現畫家面前擺著一短小的蠟燭。
蠟燭!這是夢裡第一次出現蠟燭,這房間一定有其特殊意義。我蹲在畫家身邊,畫家正在用手碰撞兩顆尚且滴著水的打火石,試圖點燃這蠟燭。
雖然知道可能沒有意義,我仍嘗試開口,爭取讓自己的話符合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