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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我說咱倆不至於這麼虛，這是有點太冷了。”閆澤胳膊肘架在膝蓋上，一直在看那個被香味引得口水的德牧，德牧也看過來，一人一狗不知道在進行什麼神。

男主人喝了一聲狗名，叫“小逮”，那德牧立刻跳起來，有繩子拉著，還是躍躍試，十分神。

男主人問客人，“不怕？”閆澤說，“怕什麼，這狗好玩的，能吃烤羊腿嗎？”男主人去解繩子，說，“能，怎麼不能，什麼都吃。誰捨得拿烤羊腿餵狗。”德牧繩子解開，立刻跟脫韁了似的往草野上狂奔，然後兜了一圈又飛速跑回來，圍著男主人一直打轉。

閆澤有點躍躍試地看著狗。

徐皓看閆澤一副想上前又不肯脫離板凳的樣子，都替他覺得費勁，索自己先站起來。

結果徐皓這邊剛一動，閆澤瞬間抓住徐皓的手臂，手勁還不小，像是被徐皓突如其來的動作給閃了一下，有些倉促地看著他，“你幹嘛啊？”徐皓說，“我去逗狗，行不行？”閆澤跟著站起來。他手勁緊繃，像是在獨木橋上找平衡。

閆澤說，“那我也去。”倆人剛站起來，那德牧直接撲過來了，被男主人及時一喝，又聽話地蹲在地上，伸著舌頭。

男主人忙著去烤羊腿，臨走囑咐他倆小心被咬。徐皓看狗乖，半蹲下去順勢了兩把德牧的狗。

閆澤看看狗，抬頭說，“再來羊腿。

“男主人應一聲，然後扭過頭來，“吃得了嗎？”閆澤嗯一下算是應了。

閆澤坐回長板凳，雙手搭在膝蓋上，從緊繃中逐漸放鬆下來，又去注視著眼前一人一狗和火焰。

徐皓三米之內都算安全區，安全區可以自由活動。

徐皓完狗，被甩了一身口水，回頭見閆澤角帶笑，手靠在邊上，眼底泛著火光的溫暉。

羊腿已經在切片了，徐皓掃了掃身上的狗，問閆澤，“怎麼了？”閆澤用指腹了一把眼睛，說，“沒什麼，這狗跟你好像，一副傻樣子。”第55章徐皓回頭一看，狗就緊跟在他身後，耳朵豎得筆直，正在試圖拿狗爪子撥愣徐皓，看樣子還沒被摸夠。

徐皓又伸手了一把德牧的狗頭，說，“像我？我看像你吧。”閆澤還沒說什麼，男主人把一個簡易烤架扛過來，鋼上的兩烤羊腿被簡單切片。

男主人給徐皓和閆澤一人分了一把短刀和盤子。

徐皓接過刀坐下，高原草野的夜晚荒涼又獷，腔子裡都灌滿了冷風。

旁邊德牧很乖，看見饞歸饞，不會往上撲。但男主人顧忌到客人要吃飯，兇巴巴地要把狗往遠處趕。閆澤抬手攔了一下，說，“等等，我餵它一。”男主人特別錯愕地回頭看了一眼閆澤，那意思大概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費一人。

徐皓看閆澤下來一條羊腿往狗跟前扔過去，那狗一下子撲到羊腿上，吃得狼虎嚥，徐皓被那狗飛速搖擺的尾巴逗樂了。

他和閆澤也開始用短刀往下片吃，這種吃法有種非常原始的美味，烤羊腿質鮮，撒上孜然，香到了骨子裡。徐皓了一下手上的油沫，說，“這地方來點烈酒就美了。”閆澤舉著兩隻沾了油的手沒地兒擦，跟徐皓說，“車上有。”徐皓用小指頭把車鑰匙從口袋裡勾出來，起身和閆澤倆人前後腳去開後備箱。閆澤隨便拿紙擦了兩把手，從後車廂翻出兩瓶茅臺來。

徐皓還以為閆澤出門只帶了洋酒，沒想到茅臺都有，一時間被牛地不知道說點什麼好，見閆澤兩瓶都得拎走，忙攔下，“一瓶夠了一瓶夠了。”再坐回到篝火旁，茅臺裡面自帶兩個小酒盅。徐皓給自己和閆澤各倒滿一杯酒，倆人砸吧著嘴裡的味，也沒什麼閒話，碰一下杯仰頭幹了。

吃差不多的時候，酒勁兒逐漸上來，那頭裹在土味十足的大帽子裡，悶出了點汗，即使發紅的臉被冷風一，也不覺得有多冷。

徐皓仰頭又喝了一杯酒，火辣辣的體順著喉嚨灌下去，大腦像是被填充上了棉花。

夜空邃得如同海底，星河帶就在頭頂上。

徐皓放下酒杯，臨時想起什麼事來，吐著酒氣跟閆澤招呼，“噯，那次去tekapo，你說銀河就跟天上撕了個口子似的……你說渣子那什麼……”閆澤雙手鬆散地撐在身後，嘴裡的酒氣彷彿一出口就會結冰，“……tekapo？”徐皓擺手，閉著眼睛陷在記憶裡，試圖繼續說下去，“唔……不是tekapo？可能是南島別的地方，總之你說……”閆澤從口袋摸出煙盒和打火機，微皺起的眉峰帶著一絲思索和困惑，然後就著火點菸，含含糊糊地吐出煙氣來，“你沒跟我去過新西蘭。”徐皓睜開眼睛。

某一刻的風像一瓢水一樣潑過來，把腦子裡那點棉花浸得很沉重。徐皓看向閆澤，那頂厚重的帽子和臃腫的軍大衣不再顯得可笑，在徐皓酒氣昂然的視線裡，逐漸與環境融灘成一體。閆澤點燃的煙慣例夾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間，這兩手指修長有力且乾淨，火光在他臉上與陰影伴隨搖曳，背後是無盡的黑夜和荒原。

生活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會在某個不經意間毫不留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