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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他卻沒想到自己竟如此輕易便會有這等反應。

他實在無力掙扎，甚至無法凝神繼續強行衝破被封住的道，他只能咬，屈膝，而後用力撞在李寒山肩上，試圖將李寒山推遠一些。

可他以為的用力，於此刻而言，反倒像是還拒的掙扎，江肅咬牙，再度開口，卻連如方才那般惱怒的急切語調都發不出來了，他幾乎用盡全力，方能壓下喉中輕，顫聲開口，道:“李寒山，你這是在影響我練功。”李寒山:“……”

“我需斷情，你是在耽誤我……”江肅聲音猛然一頓，又屈膝撞在李寒山肩頭，幾乎是一字一字從喉中擠出一句話，道，“你從哪兒學來的……這等……魔外道……”他說不出話了。

這等境況下，他再難凝聚神，幾乎已完全放棄了衝開被封道的想法，先抬手捂住自己的嘴，以免一張便要發出什麼奇怪聲音來，可沒有片刻，他乾脆抬手擋住了自己的面容。

他不知道李寒山眼中將會看見什麼樣的他，他只知道，他如今的這副模樣，他不想被任何人看見。

可李寒山鬆開了與他扣的那隻手，甚至直起身，停下口中含，輕輕拉開他的手，那目光灼灼熾熱，偏要看著他，與他眼神纏與一處，而後低聲輕語，道:“我本就是魔外道。”江肅:“……”對，他是魔教少主，這道的人，本就一個都不可信。

江肅抑不住息，片刻方才回覆心神，口中冒出的語調輕顫，說的卻還是那一句話。

“我好心為你解蠱……你卻……卻令我動情，影響我練劍。”江肅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控訴，還是單純埋怨的胡言亂語，“你這……魔外道……”李寒山卻彎起眉眼，像是在同他笑。

他同江肅一般，壓抑著難耐息，似是在竭力剋制著心中衝動。

可江肅不明白，李寒山都已做出這種事情來了，他還需剋制什麼衝動？

“你可知魔外道。”李寒山撫上江肅臉側，低聲說道，“一向不知廉恥。”第69章捷足先登江肅不由有些沉默。

這本就不是李寒山會說的話。

他原以為這情蠱半解，李寒山多少還是有些自己的意識的，可如今看來，李寒山好似完全被這情蠱所控，至少當下這一句話，就不是李寒山能夠說出的內容。

江肅很瞭解李寒山。

李寒山雖生於魔教，卻並不認可謝則厲的心狠手辣，他行事作風均於魔教有所不同，甚至在江肅的刻意引導之下，他明明是會去行善的。

這樣的李寒山，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就是魔外道。

江肅覺得，李寒山本還未從情蠱之中清醒，亦或者說……

他靜心抬首仔細觀察，這才發現李寒山的衣襟領口之處，似乎隱約可見一物，像是……什麼蟲子的軀體一角。

江肅沉默片刻，似乎覺得自己終於抓住了問題所在。

他開口詢問，道:“李寒山，你可還記得我是誰？”李寒山一怔，他竟好似無法回答出江肅的這個問題，而再順著這問題細想——他頭痛裂，乾脆鬆開了江肅抬手捂住自己痛的額角，好似只是?考這麼一個簡單問題，便已令他痛苦不已。

這恰好給了江肅一絲得以息的機會。

江肅伸手摸向自己的衣袋。

方才在山寺時候，他著急要給李寒山解蠱，竟未曾將這苗疆信物留給盛鶴臣等人，不過倒也正好，幸而在這東西還在他的手上。

他掏出那珠子握在掌心，而後一把攥住李寒山的衣襟，眼疾手快將一隻躲藏在裡頭的蟲子扯了出來。

那是一隻相如蜘蛛一般的蠱蟲，僅有指甲蓋大小，通體漆黑，江肅伸手去抓它，它還張開螯肢，試圖蜇咬江肅，可江肅一將另一手中握著的苗疆信物靠近，那蜘蛛便立即團作一團，似乎是在裝死。

江肅記得，花時清的情蠱還在結蛹，而且花時清以情蠱誘惑路九時，江肅曾見過花時清的情蠱，那蟲子看起來明顯是一長條的模樣，絕對不是眼前這個指甲蓋般大小的蜘蛛。

那也便是說，李寒山最初的確是受花時清的情蠱影響，在山寺中不可自控親吻了江肅，江肅帶李寒山回客棧之後，的確成功為李寒山接觸了情蠱，可在江肅為李寒山解僱之後，他卻又中了山寺中那人的蠱毒。

很好，都已窮途末路至如此境?了，他居然還敢給李寒山下蠱。

江肅忍著滿心怒氣，將那蠱蟲握在手心，原想直接將蠱蟲捏死，卻想這一切只是他的猜測，若這是花時清的另一隻蠱蟲，那他在此刻捏死蠱蟲，花時清反而要受內傷。

他只能先握著這蠱蟲，等著稍後找花時清求證，而後再去看李寒山，便見李寒山一動不動，只是怔怔看著眼前一片狼藉。

江肅不由扯了扯自己的衣物，好擋住在外的身軀，一面問:“你現在清醒了吧？”李寒山一頓，喃喃道:“是我……我做了什麼？”他忍不住便要回想，可一時之間，他僅能隱隱綽綽略記得一些事情，再往回認真?索，便覺頭痛裂，可就算他什麼都記不起來，眼前的境況，也足以他明白方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怔在原?，不知如何言語，而江肅輕咳一聲，令他先起身，而後匆匆整理衣物，一面同李寒山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