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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毅比平常更加細心的清理了身體,他換上了一件新的月白長衫,又認真束了發,確保身上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跡都被衣袍遮住了,這才沉了一口氣,邁出了房門。
如今魏氏被李煜扣留在宮中,範軒又被下獄,至今不知境況如何,李煜掌握了他一身的把柄,蔣毅為了魏氏與範軒不能冒險,只能一再妥協。
自蔣毅被軟於深宮之中後,這還是他第一次走出這座囚他的庭院。
楚宮奢靡,每行幾步便有寶殿朱樓拔地而起,皆是殿宇宏偉,碧瓦朱甍,處處雕樑畫棟,斗拱飛簷,皇家庭院更是佈局妙,珍奇花草與參天古柏不勝枚舉,處處彰顯著匠心獨運,即便這宮廷已然易主,外面已經換了天下,在這裡卻看不到任何蕭條之意。
毅的腳上依舊帶著鐐銬,走在華美的皇家園林小徑上,一路發出刺耳的聲響,似是與周遭格格不入。
他身上的廣袖長袍是吳國後宮專門為侍寢男寵準備的樣式,質地是上好的絲綢,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雲紋的滾邊,間沒有束帶,是為了方便上位者享用,這副裝扮本身對一代沙場英傑來講就是一種侮辱,但蔣毅身上卻有種令人不容輕視的氣質,儘管他的身形消瘦,桿卻十分筆,整個人看上去如松如竹,出塵不染。
一路上,有不少路過的宮人都對蔣毅一行人紛紛側目,有的面帶譏諷,有的則是單純的好奇,還有那膽大的已經開始頭接耳,像是在看一場好戲。而這一切,蔣毅始終旁若無睹,一直目視著前方。
蔣毅隨宮人來到一處位於竹林深處的庭院,那裡的人顯是已經事先接到了待,見了蔣毅一行人後,率先說道:“魏老婦人正在佛堂誦經,奴才這就去通傳。”李煜沒有說謊,他安置魏氏的地方確實不錯,庭院看上去清幽雅緻,想來李煜在生活上並未有意苛求魏氏,只是除了不能給她自由。
蔣毅等在紅漆院門之外,這一會的功夫,神已不似之前那般雲淡風輕。
他的冷靜是自己的保護,越是在逆境之中,他越需要保持情緒不可崩潰,這是他一直以來心中繃著的一弦,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在重重困難之中尋找出路,避免一潰千里,可面對自己最親之人,蔣毅的這份鎮定似乎不那麼毫無破綻了。
饒是他鐵骨錚錚的男兒,在孃親面前也永遠是個孩子,他也有委屈,也有傷痛,他一肚子的苦水無處傾訴,此時最渴望的不過是能夠見上魏氏一面,得到一份藉。
然而這個願望卻很快被無情粉碎了——通傳的宮人很快從佛堂出來回話,說道:“魏老夫人說她不願見客,各位請回吧。”蔣毅眼神猛地一顫,為他引路的宮人已經率先問道:“你可有通報清楚,是季倌人前來探望?”蔣毅在宮中的身份不明不白,大家對他的過去又諱莫如深,只能喚他一聲“倌人”。
“說清楚了,可魏老夫人說,她誰都不見,”那人頓了頓,又看了一眼蔣毅,接著小聲說道:“尤其不見……通敵叛國、不知廉恥的逆子。”宮人一驚:“這話怎說得!”那傳話的人也是一陣心驚跳,如今楚國以亡,他們的國君李煜才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哪裡來的敵?哪裡來的叛國?這話若是被傳到了有心人耳中,恐怕他們都是要掉腦袋的。
蔣毅心中狠狠一痛,料想魏氏恐怕已經知道了他以李煜臣子的身份位列祭天大典一事,雖然那場儀式中途被破壞,但他已投誠李煜的事已經成了不爭的事實,所以魏氏的這番斥責句句屬實。
那麼他被李煜當做臠一般夜索取之事呢?魏氏到底知道多少?
蔣毅不敢深想,只希望他能夠有機會見魏氏一面,當面對魏氏謝罪。
蔣毅看向庭院深處,並沒有要強行闖入,只是默默掀開衣襬,跪在了冰冷的石板路上,揚聲說道:“母親不肯原諒兒子,兒子就在這裡長跪不起,直到母親原諒我為止。”他在來之前想過魏氏會對他做出的各種舉動,他連累魏氏被李煜軟,心中自責到了極點,魏氏對他要打要罵他都毫無怨言,可她卻萬萬沒想到,魏氏本連一面都不願見他,想必是對他失望透頂,才會做出如此決斷。
他知道魏氏心中有氣,魏氏子剛烈,身為將門夫人,自是巾幗不讓鬚眉,他的夫君和大兒子都是一身忠肝義膽,為了保衛楚國戰到最後一兵一卒,最後命隕沙場馬革裹屍,經歷過這般髮膚之痛,她又怎能接受自己的小兒子為了保全自己而向敵國國君投降?那麼她的至親之人此前所做的一切抗爭,豈不都成了一場笑話?
她寧可一死,也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
魏氏可以置生死與度外,蔣毅卻不能,他不能眼睜睜看著魏氏陷入險境、命在旦夕,而置之不理。
他別無選擇。
蔣毅此時並不知道李煜將魏氏軟後便語出威脅,以其母族數百條命相,放言若是她再自行了斷,就將其母系一族徹底滅門,饒是魏氏不畏冒犯天神,可以接受再不入輪迴而行自裁之事,卻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族慘遭毒殺。她並不怕死,更不願看到蔣毅因自己而受到李煜的脅迫,可當下於她來講本是死局,她完全沒有跟李煜談判的籌碼。
蔣毅這一跪便是一,夜幕降臨,看守蔣毅的人換了一撥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