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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會對他說些什麼，哪怕是一句害怕，一句不想死，一句想活著，趙益清也會想方設法，甚至拿出他最大的籌碼把她換出來。

然而光只是道了句“小心皇帝。”這是一句忠告，只是此時的趙益清無論如何都聽不進去。

光此時此刻還在為了他們收六州的事情所著想，他趙益清何德何能令一個弱女子如此為他，他明明什麼都沒做，甚至就是他把她帶到了一條不歸路上面。

如果沒有他那光就不是光，只會是那個白麵細眉紅臉蛋黑眼睛的鴇母，也不會被就捲入這諸多事端。

說到底，是他害了她。

趙益清魂不守舍的走出了牢房，穆棣正站在門口等著他。

趙益清看著穆棣輕輕一笑，眼淚也隨著笑容落了下來，多了幾分悽愴。

然後，他兩眼一閉，直的暈倒在地。

第99章光的行刑期定的很近，就在三後，彷彿是有人催著趕著生怕再多生事端一般。

而且為了警示眾人，行刑地點定在了人量最大地方，東西南北四街匯之處——鍾庭。

三後，鍾庭行刑，以儆效尤。

行刑那天，趙益清並沒有去，同樣的黃懷鑑也沒有去，已經從牢房中出來的季茂成也沒有去，彷彿他們就像是不認識光一樣，對這件事情漠不關心。

然而，光之名響徹京城，他們三個就算不去，鍾庭也早已人滿為患。

光依舊是趙益清見她那的一身素白，未施粉黛，頭髮用一素釵固定著，但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住她灼人的美貌。

可是卻無人欣賞，行刑臺下的人口中滿是指責的話，甚至有人專門帶了臭雞蛋跟爛菜葉子過去，砸向這個通敵叛國的細。

整個刑場嘈雜聲、謾罵聲、議論聲不絕於耳，鬧哄哄的一片，令人不到一絲真切。

光跪於行刑臺上，並沒有帶上鐐銬，她的面前甚至擺著一盤菜，一壺酒，看起來待遇高極了，這也引發了民眾的不滿，於是謾罵聲更加大了。

可光知道，這珍饈裡放的是砒霜，美酒裡下的是鴆毒。

光舉起了酒杯，放到了邊。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她害怕。

可她不能說，誰都不能說。

光不死不足以平民憤。

她知道的。

此時此刻她所能想起來的不是秦風樓，也不是花魁臺，更不是這京城浮華大玄山水，而是那個曾經說要娶她的書生。

她想說她不是光，她是陳小七，可她不能。

連曾經喚她陳小七的那個人都親自過來對她說她身死才能破大玄的局。

她想跟趙益清說救救她，可是她不能。

因為她光哪怕是作為南街女子也懂得何為家國。

她這一輩子，說起來已經足夠幸運也足夠彩，所以即便她不想，卻也甘願。

她舉起杯正準備仰頭飲盡手中的酒，卻忽的聽見一陣臺下喧譁。

她抬眼向下看去，一群穿著清涼頗具南街特的女子手裡拿著琵琶胡琴擠過人群，到了離她最近的地方。

她們這樣招搖過市自然惹人非議，可她們不在乎，席地而坐，衝著光莞爾笑道:“我們南街的花魁，怎麼能無樂聲相伴呢！”話落，樂聲起，彈的都是些南街常見的曲子，歡快悠揚，一時間叫人覺得自己不是在鍾庭的行刑臺，而是在軟玉溫香之間尋歡作樂。

音樂向來是有魔力的，喧鬧的人群逐漸靜下來，整個行刑臺一時間只剩下了樂聲瀰漫。

光忽然笑了起來，她覺得自己得做點兒什麼。

她是南街的花魁，這行刑臺對於她哪裡是什麼行刑臺，只不過是一個容她盛大表演的舞臺罷了，她有什麼好害怕的呢？

臺下的人皆是看客，她怎麼能不將表演完美收尾呢？

於是她唱起歌來。

“濃夜星稀月不明，風驚鴉鳥。”她唱的是大玄人人耳能詳的歌，哪怕三歲孩童都能跟唱上兩句。

南街女子也頓時琴絃一轉，合上了光的聲音。

“率土未齊，怎敢不將闌燈挑。”她這次唱這首歌並沒有人跟著一起唱，整個鍾庭都回蕩著她的聲音。

“敵將壓城將國藐，天卻初曉。”唱到這裡，光頓了一下，看向了臺下，臺下的人中破雲的學生佔了不少的人數，光嘲諷的笑了起來。

“待到雲破，穩把大玄山河裱！”她唱完，萬籟俱寂，整個鍾庭安靜的不像個樣子。

光舉起了杯中酒，輕輕道:“率土未齊，怎敢不將闌燈挑……光輸了！所以光身死，只願我大玄國民謹記六州之地，挑闌燈，收率土！”說罷，行一禮，一飲而盡。

那，殘陽如血，風冷似刀。

自從光之事後，整個京城都安靜了下來，不像之前的浮躁，反而變的同趙益清剛來時那樣安逸繁華起來。

所有人都像是說好了似的對關於六州關於光的事情絕口不提。

整個京城風平靜，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只有季茂成在破雲書院前當眾折筆，發誓此生再不寫文章，並轉入了趙益清他們所在的最差班引起了一陣小小的轟動。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唯獨南街與此不同。

曾經熱鬧的南街忽然就蕭瑟起來，人們對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