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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元白不知道在自己死前能做到哪一步,但要是他什麼也不做,卻又格外難受。
田福生滅了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到了殿外時,同著侍衛長頷首,壓低聲音道:“聖上今累著了。”侍衛長姓張,名為張緒,長得英武不凡不說,還才高八斗,這是聖上親自從軍中挑出來的侍衛長,張緒聖上的賞識之恩,下定決定要守衛好聖上的安全,對聖上忠心耿耿,可謂是一心一意。
侍衛長嘆了一口氣,心疼道:“聖上今開心。”田福生忍不住跟著點點頭,“要是下次還有這樣的事,小的還得巴巴地求著聖上去看,要是聖上能開心,小的就算折了,也得上場踢個蹴鞠給聖上看。”侍衛長沉默了一會兒,他對面站崗的侍衛們忙給他擠眉眼,侍衛長扭捏一會,道:“咱們這些兄弟們也是踢蹴鞠的一把好手。”其中還有不少人還是因為聖上喜歡所以專門去練的,各個都是好手,耍得花裡胡哨,奪人眼球的很。
田福生噗嗤一聲笑了,臉上開出了菊花,“張侍衛既然這麼說,小的就記住了,等回頭聖上問起,小的就同聖上說了這事,到時候小的也能沾了聖上的光,看各位侍衛大人的身手了。”幾人正說著笑,田福生聽到牆角有幾句喵叫聲響起,他面不變的小跑過去,片刻後滿臉喜意地走了回來,“張侍衛,有名醫進京了!”*監察處的人傳來消息,有一遊醫從淮南進了京,這個遊醫醫術高明,只是生平不治權貴。田福生將這消息告訴顧元白時,顧元白卻沒有喜意,他微眯著眼,身上還穿著上朝時厚重的龍袍。
這些龍袍繁瑣,他的臉上也因為重物的拖累有了些紅潤之,似無暇美琅之姝美,眉目之間的神卻稍顯疲憊。
今上朝,有不少人都參了薛將軍的兒子一把,薛遠縱馬鬧市,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顧元白很不。
這個未來的攝政王,也太過是囂張了些。
他罰了薛將軍三月俸祿,並責令其好好管教兒子。就因為想起來薛遠這個書中的男主角,現在的心情又不好了起來。
但名醫該看還是得看,顧元白讓人給他換上一身靛青常服,帶著幾個人低調的出了宮。
其實顧元白心中沒有多少希望,宮中的御醫就是天下最好的醫生,他們都沒辦法,這位遊醫還能比得過他的御醫?
“公子,就在這兒了。”侍衛長指了指眼前的木門。
顧元白嘴角噙笑,讓他上前敲門,不過片刻,就有一個小童過來開了門,從門縫中上下打量著他們:“你們是來治病的?”侍衛長道:“沒錯。”小童道:“那是給誰治病的?”顧元白從侍衛身後走了出來,一身青衣襯得他身長如竹,他對著小童微微一笑,“正是在下了。”小童張大著嘴巴看著他,傻乎乎地問道:“神仙也會得病嗎?”
“神仙會不會得病我不知道,”顧元白笑道,“但我卻是一身病體的。”小童將顧元白引了進去,屋中不乏其他來看病的人,各個身著布衣裳,面黃手,好奇地看著這一行人。
侍衛們的神氣十足,通身氣勢已不似尋常人,更不要說顧元白,他被小心護在中央,腳步悠然十足,即便臉蒼白,也擋不住通身人貴氣。
遊醫看了他們一眼,心中知曉這些人必定不是普通人,但他卻沒說透,而是默不作聲地示意顧元白坐下。顧元白伸出了手,一小截手腕出,名醫把了一刻鐘的脈,眉頭越皺越深。
等移開手的時候,乾脆利落道:“治不了,只能用補藥吊著。”隨侍的人臉黑沉,顧元白長嘆一口氣,讓人留下錢財,起身離開。
他倒是不怎麼難受。
聖上隨意走著,慢慢走到了河邊,他低頭往下一看,水面映著的面容有桃花之,這具身體哪裡都不好,唯獨這一張臉格外出眾,但顧元白並不喜歡。
他看了片刻,朝後伸出手,侍人送上手帕,顧元白擦了擦手腕和手,見一旁的樹上有母鳥餵食小鳥,他出神的看了一瞬,手中的帕子就被風帶著吹到了河裡。
“費了朕的一條好帕子,”顧元白嘆一句,“走吧,回宮。”水面平平靜靜,帕子被水帶著偏向遠方,直到這一行人不見了蹤影,水下才忽的有了動靜,一個男人拽著一個女人爬上了岸,兩個人渾身溼透狼狽極了,但周身綢緞的男人眼中卻發亮,他拂去滿臉水漬,猶如做了美夢一般的紅了臉。
第4章河之上,一方小舟隨波而蕩。
薛遠眉目陰翳地站在船頭,身後的大理寺少卿之子常玉言正悠然地自斟自酌,瞧著他一副狠戾的模樣,好笑道:“你庶弟得的原來不是疫病?”薛遠角勾起,溫和地笑了起來,“玉言,你說這叫什麼事,他耍心機耍到了我孃的身上,老子今天回府的時候差點宰了他。”常玉言哈哈大笑,“還連累你爹被罰俸祿,讓你爹同你在百官面前被聖上好好罵了一頓。”薛遠笑容愈深,“可不是,他回府就和我對練了一頓,還讓我下次找機會和小皇帝認個錯。”常玉言悶笑。
薛遠這廝長得人模狗樣,脾氣卻比狗還要畜生,臉上掛著再君子的笑,心裡想的指不定是什麼陰狠損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