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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後殘留的溼氣,喉結鎖緊,黑了好多。
三年啊。
他已歷經風霜與時光,長成成的男人模樣了。
眉眼之間的鋒利沉了下來,像是一直緊鎖著沒有舒展。臉側上有一道細小傷痕,已然開始結疤。
薛遠已經而立了。
年輕似乎可以拿來形容他,又似乎不可以拿來形容他。他仍然力氣大得很,抱著顧元白跑了這麼長的路呼也絲毫沒變,好似沒有變化,但又好像變了許多,顧元白卻不知道變在了哪裡。
遙遠信封上的話陡然穿過時空和距離到了面前,眼前的這個人影逐漸變得凝視,身體是熱的,手掌是熱的,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是三年未曾見過的人。
顧元白的記憶裡都是三年前的他,可現在的薛遠一出來,就強勢地將自己留在顧元白記憶中三年之前的印象打碎,只剩下面前的這一個人,陌生又悉。
顧元白不喜歡消極以待生命,即便分別三年很苦,時很慢,但他也一直樂觀積極地面對生活,去尋找分別兩地也會存在的快樂。但這時,他從來沒有這麼清晰地理解到:薛遠不一樣了。
彼此錯過了三年,應當都有些對方無法參與的變化。哪怕是顧元白,這個時候也不由有些悵然若失。
懷抱一顛一顛,薛遠低頭看他,將顧元白的腦袋壓入懷中,沉聲:“沒事,很快就不難受了。”眼前暗了下來,呼之間的氣息逐漸喚醒了記憶,還是悉的溫度,悉的懷抱和氣味。
顧元白晃了晃手中的佔風鐸,所有的思緒都沉澱了下來。
他被帶著穿過一個廊道,最後被放在竹之上,竹蓆沁著涼意。顧元白髮絲疊在身下,身上鬆垮的衣帶被一雙大手解開,最後的衣衫也散落。
腳步聲遠去又靠近,房門被關上,盆中的淅瀝水聲響起,手帕被擰乾,輕柔擦過顧元白的額頭、眉。
薛遠輕笑,“閉眼。”顧元白閉上了眼。
溫熱的手從脖頸擦到腹部,薛遠拔開褲子看了一眼,喃喃低聲:“想死我了。”顧元白拍落他的手。
悶笑聲起,腿上也被細心地擦過,本就恢復過來的身體徹底散了最後的暑氣,涼意絲絲,頭髮裡頭的汗意也跟著沒了。
顧元白的表情緩緩舒展,身上的衣服再次被穿起。圈起的袖腳褲腳被放下,薛遠三年沒有伺候人穿衣,再伺候的時候卻幾乎沒有生疏。
薛遠問:“還難受嗎?”顧元白搖了搖頭。
薛遠笑了一笑,俯身就抱住了顧元白,又抱著他無法控制地轉了好幾個圈,“想死老子了!”滿嘴的情話一句接著一句,說著說著就熱吻在了顧元白的臉上,口水糊了一臉,話語模模糊糊,“元白,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濃烈到成形的思念滴著稠,一滴一滴快要將顧元白淹沒。薛遠把他抱在身上,在他左耳不停地說著想念,又在右耳熱烈地訴說著愛意。
那些剛剛升起的陌生覺就在他的思念和愛意之中被化解消散。
門外有人劇烈瞧著門,聲音焦急:“聖上!”田福生的聲音響起,“哎呀褚大人,您和小的到一旁來,您要是想問什麼同小的說,小的一一聽您說。”過了一會兒,房門又被敲響,常玉言帶笑,試探道:“聖上,臣等帶來水了。”顧元白推開薛遠的腦袋,“滾邊兒去。”薛遠的神情立馬變得舒,“好久沒被聖上罵了,聖上,不夠,再斥責我幾句。”顧元白:“……放我下來。”薛遠依言小心翼翼將他放下,手指細緻地撫平顧元白身上沒一處皺起來的褶子,理順顧元白每一四散的髮絲。
他的手掌都帶有不捨的意味,沉沉的依戀壓在其上,最後離開顧元白的頭頂時,好似拉出一道穠麗情絲。
顧元白不由伸手撫到他的眉眼之間,這裡早已展開,但還有長久皺眉留下來的痕跡,“什麼樣的難處,能讓你三年之內就留下了這樣的深痕?”薛遠低著頭讓他撫摸,舒服得閉上了眼,聞言眼皮動了動,握住了聖上的手,“聖上是真的不知道嗎?”顧元白:“嗯?”薛遠睜開了眼,黝黑的眼神像是成年了的野獸,波糖洶湧盡被埋在表面之下,他喟嘆一聲,終於在此刻表現出了與以往全然不一的模樣。
深邃,熾熱。
“因為一個人,一個你我心知肚明的,”他,“我的心上人。”第163章心上人。
顧元白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眼角眉梢已透出了愉悅的心情。大恆的君主喜歡薛遠說的這句情話,薛遠備受鼓舞,更多的低語在顧元白耳旁不斷。
帶著火熱的、綺麗的情意,訴說著愛意的同時,他不斷俯身。
門外的常玉言見聖上許久未曾出聲,不由再次疑惑道:“聖上?”
“在外等著,”顧元白皺眉,“沒朕的命令,誰都不準過來。”常玉言下意識行禮道:“是。”隨即起身遠離,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聖上的語氣裡面有幾分不耐,直聽得他心驚膽戰,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房外的人走了,薛遠又情不自地在顧元白的眼皮上親了好幾口,怎麼親怎麼歡喜,喃喃,“聖上好生霸道。”顧元白壓住揚起的嘴角,“討好我可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