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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byebye!(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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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十四章兩個女人的戰場【雪中小雨】城市的四季永遠曖昧,天空中大片雪花開始飄落,才就知道真的是冬天了。

傍晚時分,我隔著櫥窗看雪片被風吹得飛舞,看年少的中學生們在雪花飛揚的天空下跑過,像站在河的對岸觀望著自己過往的青。很快又是節了,節前這個月是服裝生意的黃金月,我卻像什么都沒有。

小雨從身後靠近過來,她又胖了一點,穿了寬大的羽絨服遮掩身,被店內暖氣蒸得臉紅撲撲的,怎么看怎么像個小孩。她輕笑著說:「姐,你這樣靜靜望著窗外的樣子,能死所有的路過男人。」我是如此戀小雨的笑容,微微發了一下呆,用很輕的聲音對她說:「小雨,如果我是陳默,一定好好愛你。」小雨的眼睛裡一下就溼潤了,扁著嘴微微仰起頭。曾經有傳說如果把頭仰起來,眼淚就倒回去,憂傷在心底化開,人才漸漸長大,也許小雨也聽到過。

我們在玻璃牆內輕輕貼緊,她的肚子微弱地跳動了幾下,四個月大的生命也許已經能覺到母親的委屈。

憋了很久,小雨說:「生孩子真麻煩,要等那么久。」心裡清楚那不是她本來要說出口的話。昨天王娜來店裡看衣服,隨口對我說在路上看見了一眼陳默,開著車,身邊坐著一個陌生的女孩。小雨飛快地轉身走開了,然後一直到剛才,才對我笑了一次。

我摟摟小雨的肩膀:「給他打電話。」小雨倔犟著抗拒,「不!」我輕聲說:「你不告訴他,他永遠都不知道。」我看見小雨眼眶裡閃著晶瑩的光,看見她把嘴咬得浸出了血,看見一臉隱忍的憂傷。

然後小雨掙開我推開門跑去外面,仰著頭狠狠地望向天空,我追著她出去,紛揚的雪花落進領口裡,冰涼。

世界空曠,我們兩個在漫天的大雪下如此渺小。

很久,我對小雨說:「回去吧,我沒穿外套。」小雨不動,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我試著幫她擦去一些,可是眼淚越抹越多,怎么幫也是徒勞。

小雨哭著說:「我打了電話,陳默的電話換了,走之前他對我說過,如果有一天他換了電話就是把我忘掉了,不用再等他回來。姐,我現在難過得要死。」【有什么不曾忘掉】我在雪中發呆,那些雪漸漸落滿我們倆的頭髮,白髮魔女般的兩個女孩,呆立成了路邊的風景,路過的人走了很遠也會回頭觀望。

小雨解下羽絨服要披給我,我艱難得已經說不出話拒絕,一味的搖著頭。他為什么這樣對小雨呢,一個號碼換掉,就提示別人忘記一場刻骨銘心!

我拉著小雨往店裡跑,小雨說想一個人再在大雪裡呆一會。我說不行,也許陳默只是關機呢?

小雨說:「不是關機,撥打的號碼是空號。」我搖頭:「我要親自打一遍,才能相信。」一頭撞進店裡,我抓起電話撥陳默的號碼,電話通著,卻沒有人接。可是我已經知足,欣喜地對小雨說:「你聽,沒有換掉。」小雨很久沒有說話,呆呆地望著我出神,然後她對我笑笑,笑得是那樣落寞,一點都不開心。

我把話筒遞給小雨讓她來接,小雨飛快地在陳默接通之前掛斷了。我逗小雨笑:「不想讓我聽見嗎?要等我走開自己再打過去?」小雨久久地凝視著我,表情像個大人。

我問:「怎么了?」小雨說:「我真傻。」她微微笑了一下,「姐,陳默有沒有對你說過,如果他換了電話同樣是把你忘了?」

「沒有吧,反正不記得了,我都想不起陳默長什么樣子了。」

「嘿嘿。」【沒良心的小雨】「姐,有一個辦法可以讓我開心起來,這一會我心裡憋死了。」小雨又笑得像個小孩。

「好啊,你說給我聽,只要不著我去跳樓。」

「那就是請我去大吃一頓,我餓了。」我帶著小雨出門,吃頓飯多容易啊,附近有幾家店可以由我隨意簽單,反正是郝仁最後結帳。小雨挽著我的胳膊,邊走邊哼著小曲,我這才放下了心,電話的事情已經清楚,小雨一定是想偷偷打給陳默。

去餐廳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喜歡隔著窗子看外面,玻璃牆外那些完全與我無關的人生,才可以讓我安靜下來。

小雨解了羽絨服,羊衫下小肚子微微的隆起一點,她旁若無人捧著肚子,來回用雙手摸來摸去。我瞪了她一眼,提醒她注意形象,給人家看出這樣年輕的一個女孩懷著身孕,不驚得目瞪口呆才怪。

小雨收斂了一點,輕聲對我說:「姐,給你商量個事。」我點點頭。小雨說:「不要告訴陳默我懷的是他的孩子,一輩子都不要。如果你說了我就跑,讓你們永遠都找不到。」我哼了一聲:「你這是跟我商量還是在威脅我?」小雨討好地對我笑:「如果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轉過臉不看她:「你愛說不說。既然是他陳默的孩子,無論我們要不要他承擔起父親的責任,也必須要讓他知道自己是有責任的。」小雨說:「姐,他會我把孩子打掉,你信嗎?」我驚了一下:「為什么?」小雨嘆了口氣:「直覺呀,女人的直覺。但是生下之後才告訴他,又是欺騙了他,陳默最恨人家騙他。所以我才求你永遠都不要說。」我能否認一個懷著孕的女孩不是女人嗎?我能否認一個正如此深深在乎著心中愛人受的女孩不是女人嗎?同樣是個女人,我又能否認女人的直覺嗎?

陳默,他何德何能?

我沉默著不能說話。菜端了上來,小雨一直小心翼翼觀察著我的表情,被她盯得無法呼,我咬咬牙:「小雨,你還吃不吃東西?」

「你還沒有答應我呢。」

「和我沒關係,我一輩子也不打算和陳默再說話了,這件事告不告訴他,什么時候告訴他,都和我沒關係。行了吧?」

「不,」小雨說:「和你有關係,你以前說過,孩子生下來算我們兩個人的。還有,你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和陳默說話,他會回來找你的,你還記不記得他給過你一個承諾?」

「沒有承諾,一直都沒有。有一段時間坐過他的摩托車而已,他憑什么自己隨口訂下規則,卻要讓全世界承認?」我對小雨說:「算了吧,不要牽扯上我,我發過誓不再和陳默有任何牽連了。」

「不是這個。陳默有一次喝醉酒,對我提起過給你的那個承諾,如果有一天你們兩個分開了,他唯一會做的事就是千方百計再找回你。」小雨注視我很久:「我知道你記得,就像你沒忘記他說,如果換了電話就把你忘掉了一樣。」小雨沒良心,虧我對她這么好什么都替她想,連她今天愛吃什么菜張口就可以報出來。她居然這樣對我,拿我忘不掉的事情折磨我。

我惡狠狠瞪著小雨:「那些話他沒對我說,我一句也沒聽見。」小雨嘆了口氣:「好吧,我告訴你,姐,剛才你打通的那個號碼,不是陳默留給我的那個。他是真的忘了我,卻一直記得你。」然後小雨埋下頭大口小口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