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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時，要把自己當成角，不是在背臺詞，而是在說話。”祁一撇了撇嘴，手撐著單往後靠，將本子拿起來左右翻看:“可能是這個角格和我太不一樣了，他的臺詞怎麼看都不像是我會說出口的，所以就覺是在讀別人說的話，就跟唸書似的。”

“這個嘛，能生巧，臺詞了就是自己的了。”顧凌覺一直坐在邊沒東西靠有些累，習慣用手枕著往上一躺，抬頭看了眼祁一，“再說了，你和角□□別有這麼大嗎，我覺得你適合宋珩的。”

“區別還是大的，起碼同一個場景下，我本人會和角說出完全不同的話。”祁一往顧凌身邊挪近了些，指著一頁臺詞，“比如說這裡……”祁一指的劇情，是劇情前中期，裴鈞又一次破釜沉舟滅佞除後。

此次計在臨時，裴鈞雖贏了一籌，卻發現了背後更深的詭潭，人心惶惶，氣氛一時凝重。時夜靜風定，周遭燈火如晝，裴鈞倚著雕欄飲酒，已有三分醉意，聽到宋珩的腳步，他摩挲著白瓷酒杯，滾喉落下一聲低笑:“以前在邊，那邊的酒雖然味道糙，卻很烈，幾杯下去滾得胃都是燙的，人也清醒了許多，哪像京城，半杯不到，人便想醉了。”宋珩在他對面坐下，給他倒了杯茶，道:“不想醉的人，多半也不會喝酒。”裴鈞啞然，沒有喝宋珩倒的茶，而是繼續喝酒，抬頭看到天上的斜月，恍然勾起了一陣回憶:“疇昔我父將還在世，我偷閒讀過一些詞批，其中有一句是‘十分好月，不照人圓’，從前尚且不懂，現在想來，月圓向來不是為了人圓而存在的，恐怕誰生來都沒有這個運氣，能永遠陪伴在另一個人身邊，這個世上，向來只有生老病死是永恆的。”宋珩安靜地抿了口茶，抬頭看了片刻月，反應平淡:“月不淹，秋代序，從很早的時候，許多道理書上便已經寫明瞭。”

“可能有朝一，你我也會分離。有時候，我也希望，自己的運氣會比別人稍微好那麼一些。”裴鈞用手撐著腦袋，偏頭看著宋珩，笑著嘆了口氣，“可惜，哪怕每個人都有十分好月的運氣，也不一定能夠落個好結局，只希望屆時，我不會淪落到去慨玉老田荒與遲暮心事。”宋珩苦笑:“要是真比運氣，我會替將軍墊底的。”

…

…

“所以這裡怎麼了。”顧凌疑惑地看了眼祁一。

祁一認真評價道:“宋珩這個人好悲觀，最後一句話他的意思就是‘你覺得自己慘，不要緊，我會比你更慘’，這個心態好不健康啊，就不能大家努力一下，都別變慘嗎。”顧凌笑了，稍稍側過身體問他:“那如果是你，你怎麼接話。”

“如果是我，我會說……”祁一說著說著就拿著劇本在顧凌身邊躺了下來，思考半晌後放下本子，偏過頭注視著顧凌，聲音又輕又低，“如果每個人都有十分好月，你有十分，我也有十分，十十得百，我們應是一百分好月。”我們應是一百分好月。

顧凌看著祁一的眼，在心中將這句話重複了一句，情不自。

他突然間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這句話，祁一是對他說的。

可能是他們此時的距離太近，一眼能看到對方的眼眸深處，有那麼一個瞬間，世界突然變得安靜，然後空氣動成微風，慢慢擾動著心中的弦，一上一下，意馬心猿。

太近了。……奇怪，我們，怎麼會離得這麼近？安靜的世界瞬間破碎到了現實，顧凌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居然在祁一的上躺下了？？？

雖然吧，他平時的習慣是能躺就不坐，在上勢必是要躺著才舒服。但是這是在別人的房間，是在別人的上，他這麼就這麼不客氣地躺下來了？他什麼時候躺下來的？他的神竟然愜意至此了嗎？

這下怎麼辦，雖然祁一好像不太介意，但是這個氣氛，這個氣氛……

這個氣氛過於繾綣了。

與此同時，祁一心裡也很慌。

他看見顧凌躺下的時候雖然心裡閃過一瞬驚訝，但是並沒有多在意，覺得顧凌舒服就行了，之後也沒想太多就跟著躺在他身邊。因為以前和團內隊友們同居的時候，大家有時候約在一個房間打uno或者其他桌遊，累了也會在大上一起躺著或趴著打，雖然畫面看上去會有點混亂，但因為都是朋友便不會在意什麼別的。

但這一次不同了，因為旁邊是顧凌啊！他怎麼就條件反，看到有人躺，就跟著躺了。……都怪以前隊友們，讓他養成了這個習慣。他現在跟顧凌並肩躺在一張上，四捨五入不就是睡在一起了。

祁一非常沒出息地腦補了些有的沒的，腦子有點不受負荷瀕臨羞炸的邊緣，要是顧凌還不起來，他怕是繃不住了。

世界重新安靜，兩個人都聽見了自己越來越響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嗡嗡嗡——”顧凌的手機響了。

像是抓到什麼救命稻草似的，顧凌一個打坐了起來，看了眼手機，是徐青例行發消息來唸叨他了，有史以來，他第一次沒有反徐青的老媽子行為。要不是信息來的及時，在剛剛的氛圍下，顧凌還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尷尬的事。

“那個，有人找我，我先回去了。”顧凌回過頭看了眼祁一，發現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