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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護欄邊緣，隨意把玩一隻打火機。

裴序不再菸了，擺那個小玩意兒，純粹是過一過乾癮。一小簇火苗伴著咔噠聲亮起熄滅，晃動的微光短暫照亮他下半張臉，沈渝修看了一會兒，敲敲身側那扇落地窗的玻璃，勾手示意他過來。

他出動靜，裴序才回過神似的。凌晨的夜仍然很暗，看不清人的表情和動作，但他並不遲疑，從暗處走回沈渝修身邊，把手遞給他，極輕地落下一個吻，又問他要不要上山去看。

沈渝修想了想，認為還是有那個必要。他們就一起下樓，重新開車，回到那片位於山的空地。

等待夜幕退場的間隙裡，沈渝修略地回想了一遍上一次的出，覺似是一個夢境，又像一片海上的泡沫，起落浮沉，不太有實。

但那時他對他的天空許過願望，如今已然實現，其中種種波折，好像只是一艘船停泊前險險躲過的暗礁。

沈渝修和裴序十指緊扣，隔著一枚並不昂貴的、獨一無二的戒指。遠處天際有橙紅的光芒微弱閃爍，他久久凝視著，著逐漸強烈的陽光，像上次一樣湊過去親吻身畔的人，低聲道，“我現在想去b市。”

“帶你去。”裴序半低下頭，顯然對那句“表現不好就換人”記得很清晰，拇指按著他的下，低聲道，“這次還有試用期？”沈渝修與眼前人對視著，忽然抓住裴序扣在他側的手，在明亮的天光中，拉著人往那輛車走，要和他一起駛往他們在現世的家。

“沒有了。”他笑著說。

——正文完第72章番外十九朵夏天來臨後，裴序和沈渝修正式搬到b市。

a市的公司和大部分產業移給蘇渝和一群職業經理人，沈渝修只是兼了他最早在分公司的職務，重心都放在和邱揚的小公司上。

裴序則離開那家催收公司，應幾個老朋友的邀請，搭手幫忙做了兩間地下酒吧。白天查貨查帳，夜晚營業前和地頭混跡的人打打招呼，此外便一心一意做沈渝修的專職司機。

除了特定的祭和特殊情況，他們不打算再去a市。蘇渝偶爾會致電詢問生活近況，並委婉地替已經不能言語的沈耀輝傳達想見兩人的意思，但這類電話常常是裴序來接，所以得到的答覆也總是回絕。

“沒空。”裴序又一次拒絕後，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到一邊。

坐在他身邊整理衣物的裴荔轉過腦袋，望了一眼平放在桌上的手機，小聲問:“是那個蘇阿姨？”裴序嗯了一聲，乾脆利落地用剪刀替她拆開放著行李物品的紙箱，用和她相同的音量說，“她的電話，不用告訴沈渝修。”裴荔抿嘴笑了笑，“知道啦。”夏初，裴荔從學校畢業。她早早收到兩家心儀公司的offer，都在首都。裴序知道後，雖然有些反對，但最終還是支持妹妹自己的選擇，只是親自送她來這座城市，幫她搬進離公司不遠的一間小公寓。

沈渝修自然同行。

“這地方真的沒問題？”剛進門的沈渝修拎著兩瓶水和一束花，側身從門口堆著的兩隻箱子和牆壁之間艱難穿過，單手將一瓶水和花放到裴荔面前。

“啊，送給我的嗎，謝謝沈哥。”裴荔很驚喜，扔下手裡的衣服，摸了摸那束白桔梗的花瓣。

裴序也跟著看過去，先是望了片刻那些花瓣，而後與沈渝修對視，角揚起一個很淺的弧度。

“當然是送你的，新搬來添添人氣。”沈渝修收回自己的視線，靠在顏掉得發白的布藝沙發外側，微笑著對裴荔說，“這房子有點舊，地方也不大，你租之前打聽過嗎，安不安全？要不還是換一間吧。”

“老居民區的房子都是這樣，不過物業安保都有的。”裴荔回答道，“我和一個朋友合租嘛，兩個人住這麼大差不多啦。”沈渝修挑挑眉，晃著被他喝掉小半瓶的礦泉水，點頭道，“行，你住就看你的意思。”裴荔粲然一笑，背過身繼續去整理自己的東西。

小公寓裡靜靜的，沈渝修百無聊賴，看著低頭拆封的裴序，隨手把冰涼的水瓶按到他那截在t恤外的後頸上。裴序抬頭瞥他一眼，直起背，順手拿過來，喝了兩口。

手中一空，沈渝修溼淋淋的掌心就勢貼在那片皮膚上，蹭了幾下，“時間不早了，去吃午飯吧。”

“我不去啦。”裴荔疊著衣服，“我室友一會兒就下車了，我想打掃一下，然後和她去吃飯，順便買點生活用品。”裴序對她的自理能力很放心，“那我們走了，有事隨時打給我。”

“明白，有事打給你，沒事隔兩三天也要跟你電話報平安。”裴荔回過頭，擺擺手說，“哥你放心吧……你們早點去機場吧，不是定了下午回去的機票嗎。”

“話都讓你說完了。”沈渝修笑笑，伸長胳膊，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自己住小心一點。”說罷，他站直身體，跟著收好兩袋垃圾的裴序一起下樓了。

“你真不打算勸你妹妹換個地方？”沈渝修停在單元門口，等裴序轉到樓側去扔垃圾。

“嗯。”裴序折回來，對他道，“既然她不願意再多拿我的錢，我不想勉強她。”一陣風吹來，悶熱得厲害，沈渝修和他一起走到路邊打車，邊扯著襯衫衣領邊說，“其實，也不用這麼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