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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一是認識劉賀嗎？劉賀是王成朔的小舅子，難道小一是從劉賀那裡拿到了王家的餐刀？

那既然能近劉賀的身，為什麼只偷了一把餐刀，而不是別的什麼值錢的東西？

他實在想不出這兩個人之間能有什麼聯繫，索碰碰運氣，掏出手機，撥通了今早所去醫院張醫生的電話。

“喂？張晗，你能幫我查一下，今天那個劉賀為什麼去醫院嗎？”張晗痛快地答應了，等了一兩分鐘，那邊就有了答案。

“沈哥，劉賀是因為喝酒後舊病復發來就診。”沈晏溪疑惑:“什麼病？”張晗回道:“前幾天他剛確診了梅毒，還是二期。”

“二期梅毒一個臨表現就是梅毒疹，覆蓋全身皮膚和粘膜，甚至手掌和腳底，表現為紅和紅褐丘疹、斑丘疹、斑塊等，與普通皮膚病相似，但基本不會產生瘙癢……”

…

…

沈晏溪終於理解了沈一口中的癩蛤蟆是什麼意思，應該是他將劉賀踹出去的時候，那頭豬的襯衣掀了起來，出身上大片的紅疹，才被小一發現了什麼，所以將劉賀稱作“癩蛤蟆”。

沈晏溪設想了一下劉賀那肥碩的身軀佈滿紅疹和斑塊的模樣……

這樣的話，他確實像只癩蛤蟆。

換言之，那個天使福利院的院長也患有梅毒？

現在醫學發達，早期梅毒這種病治療週期大概也就在10~15天，兩人病的時間這麼接近，真的沒有貓膩嗎？

這個院長和劉賀又是什麼關係？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總不能是一對吧？

沈晏溪被自己的推測噁心到不行，一個快60歲，一個才30左右，有權有錢的劉賀身邊什麼人都有，真不至於好這一口吧？

而且，明知道對方有病還不做安全措施，毫不在意地發生關係？

沈晏溪推翻掉這個想法，轉向另一條思路。

那假設得更嚴苛一點，如果這病就是那個院長通過別的什麼媒介傳染給劉賀的呢？

這樣的話就說的通了，劉賀或許並不知道自己會被傳染，所以發生/行為時並沒有戴套。

那這又跟王家那把餐刀有什麼聯繫？泰迪熊是個什麼角？

這個謎團似乎只掀開了冰山一角，沈晏溪卻再推測不出什麼實質的東西。

他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椅子扶手，管家在規律的“噠，噠，噠”聲中靜默。

他努力地從這些零零碎碎的線索中拼湊出什麼。

梅毒大概率通過/行為傳播，劉賀，院長，沈一，餐刀……

沈晏溪隱隱約約有個不好的猜測，他突然站起來，一拳砸在身旁的書櫃上。

“咚——”的一聲，沉重的櫃子都被這怒氣砸得一晃……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

劉賀，你簡直是在找死！

第十八章我將自己和泰迪熊裡裡外外洗了個乾淨，給泰迪熊手心擠上沐浴的時候，哥哥才重新鑽出來。

我猜一定是它柔軟的棉花內裡已經溼透，他才不得不從裡頭逃出來。

哥哥一直很討厭溼氣瀰漫的天氣，因為這樣的天氣會讓他腐爛成一堆臭烘烘的有機質。

和那些枯枝爛葉一起，葬在隨便哪個不知名的墳墓裡。

讓蒼蠅產上白卵，然後被蛆蟲啃噬得七零八落，與塵土一起安眠…………哥哥此時的表情陌生得令我有種奇怪的恐懼，我不確定地猜測那層表情後所蘊含的意味……

“哥哥？”，我光著身子，身上還粘著檸檬味的泡泡，就朝著那個還穿著運動服的少年撲上去。

說實話，我不知他在鬧什麼彆扭，只能笨拙地眯著眼睛硬生生擠出兩滴淚，哽咽地喚他。

“哥哥……你怎麼了？你別不理一一啊？”再生氣的他也受不了我的哭泣，從認識到現在，他總是為我扛下一切，還以為我不知道……

我其實一直對他了如指掌。

然而有人確實比傻子更傻。

“一一……”哥哥的所有不安和遲疑都化成一聲薄薄的嘆息……

他終於開始正視我。

“如果……我是說如果，一一，你的記那麼差，如有有一天，你把我也忘記了，就不要再去找我了，你知道的，我的存在很奇怪，多一個人知道就會消失，少一個人知道也會消失，誰也不能保證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以前的我還存在著實體，可你看，現在我連制止那個壞蛋的能力都沒有，或許，你被沈晏溪收養是最好的安排。我……”那種悲愴的語氣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知道我記差，可哥哥怎麼會那些麼想？我就算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也不會忘了他啊？

何況，這個少年一旦被我遺忘就真的會湮滅在塵世間，半絲蹤影都無法尋到。

誰會這麼狠心？

我不知道如何安他，他眼裡水滴聚成的碎片把我也割裂了。

我不喜歡這樣的哥哥。

如果他還將我們當作彼此的唯一，那他就不應該質疑我的真心，不該說這些讓我傷心的話。

這空氣孕育著陰鬱的謊言，它在噬著我一無所知的哥哥。

太陽要落進黑暗裡，一如我與他的心，一同鎖在了絕望的保險櫃裡，鑰匙扔向廣袤的荒原，不知蹤跡，螺絲也被擰斷在預留好的黑裡。

我想，哥哥也被那隻癩蛤蟆蠱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