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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壞掉了,而他並不會去吃。
除此之外,冰箱裡只有幾個麵包了,於是他拿出來全都吃了。
鄭文英在他身後叫了一聲。
沈聽眠嘴裡滿了麵包,他不像是人類在吃飯,更像是動物在進食。
鄭文英沒有發覺這點,她臉上寫滿了疲憊,微微瞪大眼睛,看上去生氣又無力,對著沈聽眠抱怨:“你怎麼回事?”她走過來,打開冰箱,質問他:“全吃了?”沈聽眠勉強了下去,小聲說:“我餓了。”
“這是我明天早上要吃的,你全吃了?”鄭文英有些生氣地說,她把冰箱門甩上了,失望地碎碎說道,“真是,你真是從來只想著你自己!”沈聽眠的喉嚨很痛,他生生嚥下去那些麵包,並不好吃,但他的身體很空。
他知道這句話只是母親隨口而來的一句話。
他沒有反抗的意思,他不敢反抗,他一直畏手畏腳活在這個家裡,生怕有一天會被母親轟出去。不管在什麼時候,他都害怕和媽媽說話,怕和她,不敢說任何真話。
可此時,他不受控制。
“我怎麼只想著自己了?”他在抖著,一字一句問她,“我什麼時候只想著我自己?”鄭文英走到半路,聽到他這麼說又折了回來,沈聽眠下意識後退兩步,母親在他這裡永遠有壓迫。
“我就說了一句話!”鄭文英在喊,她聲音很尖,“就一句話你就要吵,又開始了是不是?”不是的,不是。
沈聽眠什麼也不想說了,他知道自己會和母親吵起來,就像過去一樣,他們好像不是母子了,更像是仇人,互相舉著利器要刺死彼此。
他想走了,母親不肯放過他,快步走到他面前,讓他看自己,宣洩著自己的壓力:“我早上天不亮就要走,我去哪兒買吃的?你每天可以吃熱乎的早飯,我只能吃乾麵包!說你兩句就喊起來了,你都沒有為媽媽想過!”沈聽眠往後退了幾步,啞著嗓子小聲說:“我知道你很累。”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不爭氣!不好好學習,一直退步,還每天和我吵架,”鄭文英很失望地跟他說,“你從來都不知道體恤媽媽,你只知道想著你自己。”沈聽眠突然後悔了。
他不想再做什麼懂事的小孩,他要死在家裡,要死得很慘,要她瘋癲,要她心疼,要她後悔,要她一輩子都忘不掉他悽慘的死狀,要她每個午夜夢迴都想起他,要她窮盡一生去追悔去惋惜。
他把所有的藥都扔了,撕碎自己的課本和卷子,在自己的屋子裡開始死亡前的狂歡。
他拿起刀,想要刺穿自己的心臟,他清楚自己找不到位置,但沒關係,只要的血夠多,他就可以死。
李牧澤在這時候給他打來了電話。
他的五官猙獰,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自己不停作響的手機。
最後一次了,他接起來,聽到李牧澤在對面說:“你打開窗戶。”沈聽眠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的小人影。
蹦蹦跳跳,那是李牧澤,沈聽眠一眼就認得出來。
李牧澤手裡拿著仙女,在對他晃。
沈聽眠莫名產生一種衝動,從這裡跳下去,到他身邊。
他習慣發出正常而又冷漠的聲音:“做什麼。”李牧澤像是注意不到他的冷硬,對著他高舉手臂,亮晶晶。
“你現在肯定又是臭著一張臉呢吧,”李牧澤習以為常,好像已經對這種傷害免疫了,可聲音又有些委屈,“笑一笑多可愛呀。”沈聽眠沒有動:“掛了。”
“別嘛,”李牧澤的胳膊耷拉下來,看上去很掃興,他對著電話軟聲軟氣地說,“明天你會和我說話嗎?你今天都沒怎麼理我。”
“……”
“要不周末咱們去遊樂場吧,新開的那個遊樂場。”
“去做什麼。”
“當然去玩呀,我去買票,怎麼樣?”沈聽眠聽到自己空蕩蕩的靈魂在歌唱,他在歌聲裡惶然地說:“花錢找罪受。”
“噢,”李牧澤的鼻音軟軟的,很快,他又說,“那就不去唄。”沈聽眠沒有說話,而李牧澤在繼續說:“你是不是老是心情不好啊?”
“你以後心情不好,不要總是想著讓自己心情好起來,誰都有不開心的時候嘛。”李牧澤對著手機說,“你就想著,那就不要快樂。”
“成績嘛,也不用太在意,你得知道有些事兒不是咱們努力就可以的,我是說……你可以不用那麼努力。”
“我永遠陪著你,好嗎?”說完,李牧澤對著手機親了一口:“吧唧。”吻傳入了耳朵裡,撫摸著他骯髒的靈魂,沈聽眠軟軟地坐到地上,乾澀地回答他:“嗯。”他在這時很懷念李牧澤給他的吻,那些吻落在他的心裡,每次都是劫後餘生。
他還是不會和李牧澤去遊樂場,但他忽然很想活到週末。
第22章22-6沈聽眠知道自己在李牧澤面前會是什麼模樣。
喜怒無常、冷漠、捉摸不透。
他很清楚李牧澤的疑惑,知曉他的辛苦,只是對此,他無能為力。
他儘量剋制著不對李牧澤發脾氣,於是冷漠取而代之,成為他最好的保護。
他那段時間想起來過去加了個病友群,但是後來他退出了,那是個負能量聚集地,或許某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