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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問他，還有什麼遺憾。

-好長。

-眠眠啊，餘生實在是太長了。

第56章youspeak（正文番外）李牧澤搭上夏天的小尾巴回了國。

此時他坐在遊樂場的長椅上，仰頭看上空的婆娑樹影。白晝隨著他的眼眶收縮，快樂碎成夢幻的太陽光，一點點漏到他身上。

這樣的夏天，遊樂園的夏天，真實的夢魘。

李牧澤的手指涼涼的，傳來黏稠的觸。

“冰淇淋都化了。”是沈聽眠的聲音。

李牧澤從思緒裡離出來，他慢慢正起身子，看到沈聽眠站在他面前，穿著藍的短t恤和深褐的長褲，世界自他身上劃分成天地。

“嗯，”李牧澤答應了聲，把手抬起來，補救似的了兩口，擰著眉十分不快活道，“太甜了。”

“那別吃了，扔了吧。”沈聽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剛從廁所出來，對著李牧澤指了指自己的兜，“有紙，你擦擦。”李牧澤回過神來，散漫地伸手過去，掏紙時突然用了下力，在沈聽眠腿上捏了把。

沈聽眠也不躲，看著他摸來摸去，力道不輕不重，像個不會使壞心眼兒的小孩子，便只是笑。他在柔軟的布料上蹭掉手心的溼意，然後用手背把李牧澤額前的碎髮上去了些。

這樣的溫柔和順從並沒有讓對方到快樂，李牧澤是不開心的小孩，噘著嘴抱怨:“熱死了，幹嘛非要來遊樂園。”沈聽眠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看著李牧澤垂著眼睛拿紙擦手，一很仔細地擦著，或者說，這不是仔細，而是磨蹭。

他不喜歡這裡，沈聽眠從機場接他回家，搭車路過這裡被紅燈攔住了。本來興致很高的李牧澤，上一秒還在拉著沈聽眠東看西看地說閒話，在那時只是往外瞥了眼，笑容就沒有了。

對沈聽眠來說，或許也是一樣的。

但不能總是這樣，不能總這樣。他們是快樂的共同體，總要有人在不同的時候勇敢。

舊記憶需要覆上新記憶了。

沈聽眠一共提過四次要來遊樂園，李牧澤開始是沉默，後來則找理由搪，最後還是滿臉愁容，罵罵咧咧地跟著他來了。

“要玩點什麼？”

“……不知道，”李牧澤抱著，眼神是飄的，到處亂看，又好像哪裡都沒有在看，他在烈下打了個大噴嚏，耷拉著臉說，“你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沈聽眠柔軟地笑:“都可以啊？”他說:“那去玩跳樓機嘛。”他去看李牧澤，覺得他戛然而止的表情十分可愛，眼睛和嘴巴好像小孩子吹出的泡泡那樣又大又圓，天真到讓夢都不忍收攏這樣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