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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這“不得不”的逢場作戲發生在自己的家裡，讓他到對不起韓笠。

既然韓笠不喜歡他的父母，以後還是少讓他到家裡來。——晚會的小品正上演著年輕人應該常回家看看的主題，裴晏禹的心裡卻這麼決定了。

在晚會的軍旅節目過後，裴榷又提到了抗時期的舊事。

這是裴榷最喜歡的話題，他將十大元帥的功勳說了個遍，更提到了抗美援朝和對越自衛還擊戰的始末，彷彿親身經歷一般。

韓笠保留著謙遜的態度，聽長輩高談闊論，言語中多是贊同和奉承，使得裴榷對這位年輕人到一見如故，更是喜歡。

韋柳欽一邊聽兩個男人談古論今，一邊看聯歡晚會。晚會中的小品或歌舞節目中時不時出現了她在家庭劇裡見過的演員，忙又和兒子分享。

裴晏禹對電視節目沒有興趣，倒是在家時陪母親看過不少連續劇，經母親提起，仔細一看果真是某位演員，但究竟叫什麼名字，他卻想不起來了。

戲曲節目過後，韋柳欽敦促裴晏禹和韓笠洗澡去了。

裴晏禹由此鬆了口氣，立即起身將韓笠帶進房間裡。

房間的門口正對著客廳，父母仍在那裡，裴晏禹不便將房門關上，只虛掩著，給韓笠找換洗的衣服。

“洗完澡，我們就休息吧。不用等到晚會結束。”裴晏禹找出衣服，“我爸會看完，不過我媽十點就睡了，不用陪著我爸。”說完，他猶豫地看著韓笠，有些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韓笠往外瞄了一眼，確認裴晏禹的父母看不到他們，便撥了撥他的頭髮，對他微微地笑了一笑。

裴晏禹無奈地笑了，說:“我告訴你沐浴和洗髮水放在哪裡，還有熱水閥的位置。”他又想起給韓笠找一條新巾，好不容易在櫃子裡翻出了一條，扯掉標籤以後同樣遞給他。

裴晏禹家的這房子住了二十幾年，已經隨處可見歲月的痕跡。浴室這樣溼的地方更是斑駁累累，不但角落的水管連接處生了鏽，連蹲式馬桶也免不了有些沉積的汙漬。

浴室很小，只有兩平米，熱水器上的蓮蓬頭已經拆除，只能用水桶將熱水盛好再進行沖洗。

韓笠站在浴室的門內看裴晏禹為了讓他洗個澡而忙碌，不心疼地皺起眉頭。

這一切對裴晏禹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他倒不覺得有什麼為難。

韓笠家的浴室很大，安裝的是坐式馬桶，不存在失足滑落馬桶內的危險，雖然對一般人來說，哪怕是蹲式馬桶同樣不會有這種危險，不過裴晏禹此時依然找了一塊木板蓋在馬桶上，又往上面踩了踩確認厚實，才打開熱水閥往水桶裡盛水。

“水很燙，我平時只盛一半，再兌冷水。”裴晏禹見到韓笠面愀然，輕聲問，“怎麼了？”韓笠搖搖頭，思忖片刻，又說:“心疼。”聞言，裴晏禹愣了一下，其實這樣的生活十分普通，不足以惹人同情，但韓笠從小養尊處優習慣了，才會對他產生憐憫之心。思及此，裴晏禹不由得又想到了韓笠現在的狀況，也不知他如今還是否為了過優渥的生活而做那種工作。

或許一時半刻之間，韓笠難以適應簡陋的生活，可裴晏禹想，只要韓笠肯放棄，以後他們總會慢慢地變好。

這般想著，裴晏禹笑了，小聲地說:“你放心，以後我們會過上更好的子。我快畢業了，還有一年，你再堅持堅持。”這話聽得韓笠哭笑不得，明明自己是心疼他，卻變成了他說安和鼓勵的話。說什麼過上更好的子，韓笠又想起了他替考的那件事，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如今站在浴室門口不好發作，韓笠暫且忍著，敷衍地應了一聲:“哦。”裴晏禹滿懷希望地鼓勵他，沒想到他卻這麼搪自己，令裴晏禹不懷疑他是不是還想做mb。他的心底有些喪氣，眼看水桶裡的水盛了一半，忙關掉水閥，說:“你先洗澡吧。”韓笠敷衍的態度足以打消裴晏禹所有的積極，回到房間裡，他沒打采地在上坐了一會兒，又打起神拖出底的那張行軍。

多年沒有使用，行軍外包裹的塑料已積滿灰塵，裴晏禹單單把這層塑料扯開，也揚起了一屋子的灰。

韋柳欽在客廳裡聽見動靜，進來給兒子幫忙，一邊將塑料紙折起來往陽臺送，一邊嘀咕著:“還不如你倆一起睡。”裴晏禹聽了一怔，費力地將行軍打開，滿是灰塵的雙手上又粘了不少鏽跡。

“這可得好好擦一擦了。”韋柳欽找來一張溼抹布把鋪的鐵架子擦了兩三遍，又指使兒子洗手，給同學找一新的棉被。

母子二人裡裡外外地忙了半天，期間裴榷走到門邊說了兩句指導工作的話，末了道:“待會兒把地拖一拖。”裴晏禹應著，利落地把棉被進乾淨的被套裡，握住邊角抖了幾回，可算套好了被子。

母子二人一番忙碌過後，行軍終於有了能睡覺的模樣。

拖了地，裴晏禹擦擦汗，把拖把洗乾淨後晾曬在陽臺。

“晏禹，你這個同學真是孤兒？”韋柳欽往行軍上加了被褥和新單，好奇地說，“看他懂的很多，穿的、用的都體面，不像是窮人家的孩子啊。”沒想到不怎麼和韓笠說話的母親觀察得這麼細微，裴晏禹的心中詫異，解釋道:“他家裡不困難，而是從小沒有爸爸，媽媽前些年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