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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懷裡。
陸新宜抖得不成樣子,周憑也好像在這瞬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他變得笨口拙舌,想不出一句安的話。
最後他只能低啞地說:“我來晚了,是我來晚了。”——周憑離開的第十三個月,雪下得沸沸揚揚,能見度極低,在一個罕見的晴天,二月十四,陸新宜的二十歲生
就這麼來了。
邊境上雖然沒有類似“沖喜”的說法,但晦氣過後要好好慶祝的心態總不會因為國界的不同而產生太大的分別。
伊萬準備來二十支蠟燭,薇拉疑惑過後拉著陸新宜好一通打量,最後下定結論:“中國人不會變老。他們從十八歲之後就是一個樣子。”因為陸新宜還計劃去邊境線上的市場,所以兩家人將生宴提前,在一起吃了頓早午飯。
阿伊芙坐在伊萬懷裡,舉一個銀質湯勺到處找她喜歡吃的東西,從蛋糕上下來的草莓粒屬於稀奇東西,都堆在阿伊芙碗裡,她又用勺子一塊塊分給大人。
桌上只有餐具偶爾碰撞發出的碎響,餐過一半,伊萬放下手中的茶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兩手撐在膝蓋上,一副有話說的樣子。
薇拉原本在幫阿伊芙把湯盛到碗裡,面帶微笑,見狀也在瞬間斂了神。
“捷克不錯。”伊萬說。
陸新宜只反應了很短的時間,低聲問:“辦得到嗎?”伊萬面嚴肅,半晌沉聲說:“辦不到也要辦。”陸新宜看了看阿伊芙,幾個人再次陷入沉默,薇拉低卻堅定地說:“阿伊芙很快就要長大,我寧願死,也絕對不會讓她也把一輩子留在村莊裡。”又簡短
談幾句,伊萬隻想知道陸新宜有沒有一起離開的意願,關於離開的細節,誰都沒有打算細講。
“我和傑伊就不去了。”最後陸新宜慢慢地說,“他年紀大了,我想……”
“大概還要一個月左右。”伊萬起身說,“你再慢慢考慮。”他在門口停住腳步,回頭看餐桌上目送他的三個人,最後把目光落在陸新宜身上:“你出來。”陸新宜不願意起衝突,只說:“我們過後再說。”伊萬的憤怒是壓抑在肺中的,這就讓他的臉
異常的平靜。
“他不會來接你了。”很久之後,他壓著聲音說,“安德烈,沒人會來。”這一次薇拉沒有像以往的任何一次,在伊萬提起周憑時出聲阻攔。
她看著陸新宜,也衝他輕而緩慢地搖頭。
像在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沒人會來,沒人會來,沒人會來。
陸新宜只是低下了頭。
傑伊已經從幾個月前就開始吃食,也很長時間都呆在房間裡,不上飯桌了,走之前陸新宜把蛋糕泡進牛
裡一點點搗碎,喂他吃了小半碗。
“下午只要注意他什麼時候想上廁所就行,五點和七點各給半杯水,我十點鐘之前回來。”陸新宜對薇拉說,“壁爐的溫度有點高,小心阿伊芙打開門。”薇拉道:“好的,注意安全,早去早回。”那天之後,伊萬沒再來過,薇拉帶著阿伊芙來過幾次,每次都被陸新宜拒絕。
最後一次,他把阿伊芙抱在腿上,捏她軟軟的紅臉蛋:“你們好好地過,等阿伊芙長大,也不能叫她忘了我。”伊萬一家走得很順利,那晚陸新宜一直不能睡著,他打開窗戶,吹著冷風看天上高掛的群星,直到黎明的光從天邊出現,村莊裡都沒有響起一絲異動,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知道伊萬如願離開了這個囚籠,帶著薇拉和阿伊芙去了更好的地方。
自己呢?陸新宜一向都肯坦白地承認,他還在等,等路燈下九點鐘的貨車,等一個回頭的愛情騙子。
早上,傑伊喝完牛以後拉住了陸新宜的手,發出幾個短促的音節。
“對,他們走了。”陸新宜忍不住眼角的笑意,“爺爺,我把銀勺給了阿伊芙叫她帶走,這樣她就不會忘記我。”一句話還沒說完,村莊裡突然響起了整個村鎮都能聽得到的烈槍聲。
未到中午,就傳來消息,緝毒警突破了村莊,全村共165人全部因武力拘捕而遭槍殺。鎮上所有聽到消息的人都在第一瞬間下眼淚,滾燙的
體劃過常年經受北風的冷白皮膚。
陸新宜推傑伊到窗口,看他用盲眼空地望著一輛輛防彈車呼嘯而去。
杉樹林裡,白頭翁呼啦啦地躥起來飛高又落低,第二天,陸新宜在死人堆裡找出了伊萬、薇拉和阿伊芙的屍體。
不同於其他人各式各樣的死狀,他們三個不論大人還是小孩,身上沒有任何武器,全被軍用繩索緊緊捆著,眉心一點炸裂的傷口,因為阿伊芙的臉太小,那顆子彈幾乎毀了她整張臉。
他們趁著夜逃出了村莊,卻緊接著踏進埋伏在周邊的緝毒警手裡。
每個人都知道,伊萬一家死於單方面的屠殺。每個人也都知道,因為這場屠殺是由帶來正義的人施加,所以變得無從辯駁。
畢竟就在臨死前,他們的手上還沾著大量的大麻殘留物,曾經制造出的產物造成無數家庭的裂解和無數生命的終止,在正義的法庭上,他們毫無疑問會被判處咎由自取,死有餘辜。
——“我來晚了。”周憑在呼嘯的北風中斷斷續續地說,“本來一週前……”
“阿伊芙還什麼都不懂。”陸新宜呆呆的站著,不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