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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在角落裡的人噬殆盡。

穆採一隻手搭在顧允琛的肩膀上，眼中現出一絲慌亂，就連聲音都忍不住顫了顫:“子成，你這是做什麼？”顧允琛深一口氣，這才磕磕絆絆道:“小彬，我爹孃說，說現在時局不好，讓我，讓我娶……”他說到這裡，目光緊緊地盯住面前的人。

穆採一瞬間瞳孔緊縮，嫣紅的嘴微微張開，不可置信地盯著對方。

過了片刻，他才反應過來，臉上的血盡數褪去。穆採微微低下頭，避開了顧允琛如炬的目光，勉強笑道:“這不是好的嗎？子成你也到了娶的年紀……”顧允琛聽到這句話，強硬地掰過對方的下巴，追逐著面前人的眼睛:“連你也認為我應該娶？小彬，你為什麼會這樣想？難道你忘了那天晚上，我們……”穆採及時出口打斷了他:“不然呢？”瘦削的年輕人揚起臉來，蒼白的面上是一雙像蒙了層水光的眼睛。他蹙著眉頭，神悲苦又無奈:“不然能怎麼辦？子成，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即使，即使我喜歡你，可是難道你不想要孩子嗎？你爹孃不想抱孫子嗎？你忘了我，找一個你喜歡的女孩……”穆採話還未完，就到抓著自己肩膀的手猛地收緊了。

他抬起頭，就見顧允琛的面上竟然出欣喜之:“你喜歡我？你喜歡我！太好了！太好了！”他一時喜不自，猛地抱緊了穆採，似乎要把對方嵌進自己的懷抱裡。穆採被箍得差點兒不過氣來，不過看到對方這麼高興，他原本憂愁的臉上也忍不住出一個笑容來。

只是那笑容猶帶著點難言的苦澀。

兩情相悅本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可惜他們兩人之間幾乎是不可能的。

顧允琛興奮過後，很快發現了自己心上人的不對勁。

他定了定神，鋒利的目光柔軟下來:“不要擔心，你擔心的事情我都會解決的。我們家不止我一個兒子，我哥孩子都會打醬油了，反正傳宗接代是輪不到我了。他們想讓我娶，我就去參軍！”穆採的眼睛瞬間瞪大:“參軍？那可是要人命的！不行！你不能……”

“噓，你聽我說，”顧允琛伸手輕輕捂住對方的嘴，掌心覆蓋下的兩片嘴很柔軟，讓他有些心猿意馬，“我打聽過了，政府的軍隊正差人呢。聽說待遇可好了，現在去參軍啊，不僅能吃上白米，逢年過節還有吃，每人每月還能領兩塊大洋呢！”他說到這裡，還盤算起來:“你放心，要是真上戰場，我打不過，我還逃不過嗎？等我攢夠了錢，就回來找你。到時候我攢的錢，給爹孃一點，剩下的都給你。我們帶著你弟弟一起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過子，我會手藝，到時候給別人打打傢俱養你！我再給屋裡做個炕，冬天燒得暖暖的，讓你熱熱乎乎地睡覺！”顧允琛說到這裡，滿眼都是興奮和憧憬。

對方情緒很高，也染了穆採。穆採想象了一下對方說的畫面，只覺得十分美好，不住也行動起來。

他早年雙親去世，自己一人拉扯著弟弟，孤苦無依，很容易就被這樣溫情的描述所引。

不過穆採雖然心動，卻還是猶豫:“打仗還是太危險了，我寧願不要那些，就想要你好好活著。”顧允琛心裡動，只想好好地親親對方。他心裡這麼想了，也就這麼做了。

額頭上冷不防被親了一下，穆採睜大了眼睛，就看見顧允琛望著自己:“可是我想，我好想好想和你在一起。如果讓我和別人在一起，還不如讓我死掉算了。”他剛說到這裡，一點冰涼的觸就點到他的嘴上。面前人臉上憂愁的神消失得無影無蹤，皺著眉頭兇兇地瞪他:“別瞎說！太不吉利了！”顧允琛笑起來。他抓著對方的手，吧唧親了一口，說:“嗯，我在瞎說！不過我心裡裝著你，再跟別的女娃結婚，那不是害了人家嗎？我也做不出那樣的事。現在我哥娶親生娃了，我小弟正是半大不小的時候，我去參軍也好，家裡還少張嘴。以後等我回來，周圍的女娃都嫁人了，我爹孃肯定來不及給我說親。我就趁機把你拐走。”眼見著穆採還想再勸，顧允琛連忙說:“我都跟人家招人的說好了，等會兒人家就過來喊我。我本來想，你要是不喜歡我，我就死了這條心，遠走高飛，免得讓你尷尬。現在你喜歡我，我可高興了！”穆採聽到他這一句話，臉上都飛起了一層薄紅。他眼見事已至此，人是勸不動了，只能叮囑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我，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的。”他說到這裡，眼瞼低垂下來，長長的睫如同蝴蝶翩飛的翅膀。

是有點害羞了。

顧允琛心頭一動，正想抱著他再溫存溫存，就聽見一道嚴厲的聲音遠遠地傳來:“你們在幹什麼？！”兩人齊齊回頭，就見莫恆清走過來，臉上盡是厲:“兩個男人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他的目光掃過面前的兩人，隨後在穆採的臉上停下來。

穆採瑟縮了一下。

他有些害怕這位季子成認的大哥。他們這裡不是沒出過兩個男人結伴的情況，街坊鄰居雖然面有異卻也不多嘴。唯有眼前人表現出了強烈的排斥。

而且穆採總覺得對方似乎不喜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