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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波,那是妖魔在裡面嘶吼狂奔,江入海一般逃出無方林。群鴉嘶叫著驚散,在蟹殼青的天穹中飛舞盤旋。
火焰繼續狂吼著突前,恍若發怒的狂龍,頃刻間噬了扶嵐瘦削的白影。
但下一刻,那個男人拎著貓走出烈焰。如果有人看見他,絕對無法想象他就是那個掃階的鳳還弟子。火光映著他白皙的臉龐,這個男人的身影猙獰又鋒利,恍如地獄修羅,又如神祇降臨。
——————墓室戚隱艱難地收斂聲息,這是道門的龜息術,躲避妖魔的時候常用。妖魔以氣息識人,用了龜息術,凡人在它們眼裡與草木磚石無異。妖怪掰著他的臉,在他臉側和脖頸上咻咻直嗅,溼熱的呼噴到他臉頰上,他滿頭冷汗,差點沒背過氣兒去。
姚小山準是瘋了,這妖怪怎麼可能是他爹?學人說話的妖處處是,沒準兒是這死妖怪在哪兒遇見過他爹,學了一句“狗崽”便念著不放了。妖怪掰著戚隱的腦袋上下逡巡,忽然張開嘴,出滿嘴的獠牙,在戚隱的肩膀上磨了磨。戚隱寒直豎,這龜孫莫不是要拿他磨牙吧?
戚靈樞咬緊牙關,調動靈力強行衝擊定身咒。靈力一遍一遍沖刷經脈,咒術硬是解不開。眼看那妖怪要咬下去,墓忽然一震,恍若地動天搖一般,灰塵和碎石塊雪花片一樣落了滿頭滿臉。方辛蕭沒有站穩,往後一仰就倒了下去。
那聲音驚動了妖怪,它驀然轉過頭,繞過戚隱,拖著碩大的後體爬了過去。戚隱這才看清它的全貌,頓時頭皮發麻。那是一隻巨大的蜘蛛妖,上身是蒼白的膛,下身是蜘蛛的後體。它的身體滿布傷疤,顏很淡,約莫是有些年月了。
妖怪攀上方辛蕭的手臂,方辛蕭著眼淚,滿臉絕望。昭明離他們只有幾步遠,嚇得渾身哆嗦,死死閉住了眼睛。妖怪湊到方辛蕭頭頂,喉嚨裡發出咯嗤咯嗤的聲音,彷彿是一種陰森的冷笑。方辛蕭瑟瑟發著抖,幾乎要憋不住龜息術,妖怪逡巡了半晌,手指一用力,尖利的指甲沒入了方辛蕭的肩膀。
戚隱心裡咯噔一下,完了。
血腥味幽幽地傳了出來,妖怪聳動鼻尖,嘶聲大吼,張開大口。方辛蕭眼眸簡直要縮成一針,正在這時,雲知笑了一聲,道:“俗話說‘人老成,物老成怪’,我說您還沒老,怎麼就變妖了?”妖怪猛地抬起頭來,大吼一聲,炮仗似的衝向雲知,把他整個人撞進巖壁,直直撞出一個大坑來。戚隱整個人都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雲知那個狗賊,竟然開口說話把妖怪引了過去。
墓裡黑,只依稀瞧得見妖怪兇猛地撕咬雲知,它好像咬住什麼,猛地一甩頭,一條手臂凌空飛出來,落在戚靈樞的腳邊。戚靈樞腦子轟然一聲,靈力利劍一般衝刺經脈,中血氣翻湧,驀地噴出一口血來。
咒術解了。
一劍橫來!
數道雪白的劍光幻成虛影,唰唰刺向妖怪。妖怪脊背一聳,手臂一伸竟然攀上了壁頂。劍影掉轉方向,死死咬著妖怪跟了過去。戚靈樞迅速畫符解開眾人的定身咒,把雲知扶了起來。這廝滿臉都是血,竟然還笑得出來,“小師叔威武。”戚隱撲過去,抓住雲知那條木頭胳膊,就地一滾到了雲知身邊,道:“狗賊,你沒事吧?”雲知搖搖頭,“死不了。”他身上傷口雖然多,但都不深,原本最重的傷應當是斷臂,可這小賊命大,剛好被撕掉的是他那條木頭胳膊。戚隱心有餘悸,道:“你看你,你說你這條胳膊是不是和妖怪有仇,怎麼都淨盯著你這條胳膊咬?”
“下次我要往胳膊上塗點毒藥,誰咬誰死!”雲知說。
昭明拉著方辛蕭驚惶地爬過來,方辛蕭哭著道:“方才是怎麼了?是地震麼?”轉頭看,那妖怪已經上了頂,懸掛在黑沉沉的房梁頂上,上半身探下來,骨碌碌轉動著八顆眼珠子,倒吊著望住他們。戚隱忙拿出歸昧,拔了劍鞘,用鏽跡斑斑的劍身對著那隻大蜘蛛。誰知歸昧一震,蜂子一般低鳴,戚隱狐疑地握了握劍柄,手掌心滾燙,有什麼砰砰跳動,他好像受到了歸昧的心跳。
大蜘蛛嘶聲大吼著在頂上滴溜溜亂轉,戚隱看得眼暈,卻見戚靈樞遲遲不動,只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隻發狂的蜘蛛,眼眸中有震驚和遲疑。
怎麼……怎麼回事?戚隱好像發覺了什麼,惶然不安起來。
“我來吧,”雲知拍了拍戚靈樞的肩膀,“你退後。”
“你傷成這樣,還逞什麼能?”戚靈樞咬牙把他推後。
雲知按住他,戚靈樞竟然起不來身。雲知衝他一笑,上挑的眼梢無端地勾人,“歇著,讓你看看哥哥的能耐。”戚隱真服了他,這狗賊不臭顯擺會死,傷成這樣還非要在戚靈樞面前耍帥。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接過戚隱手裡的胳膊,往斷臂處一接,臂上瑰麗的符紋瀲灩地亮起來。清式改良了偃木手臂,在接口安裝了活動機括,不再需要縫合。除了戚隱,所有人目瞪口呆,昭明怔怔地道:“雲知,你……你也是蜘蛛變的?”雲知沒理他,抬起頭望向頂上的蜘蛛,平裡吊兒郎當胡天胡地,此刻卻變得劍鋒一般凌厲。
“見教了!”雲知微微下蹲,整個人化作一道森冷的劍光,破碎的白袖紛揚向後,恍如飛蛾的碎翅。劍光近蜘蛛三步